第133章 牢頭索據上公堂 賈駸毒計瞞天下
詩云:**粟忠索據上公堂,惹得雷睿心慌慌;**權翼逃跑難交差,管家叛變恨碎牙。**災禍臨頭無計施,好在謀士有擔當;**一番耳語破困局,賈駸毒計牢頭亡。**權翼十人在途中住了一宿於第二天旁晚到了益州城外,姚萇提前得到訊息,不覺大喜,立即親自率領文官武將到西城迎接。**權翼十分感動,忙翻身下馬,抱拳致謝。姚萇拉著權翼的手道:“兄長辛苦了,幸虧楚兄出手相救,否則,這回兄弟三人恐再也無緣相見了。”**楚袖也在此時牽著馬笑嘻嘻迎了上去說:“都是自家兄弟,何必這些客套?”三人並排而行進城。**姚萇設宴款待權翼等一行人,筵後安排絲竹音樂歌姬舞蹈替權翼排憂解悶。權翼卻悶悶不樂說:“姚兄,今日權杖姚兄派這些得力兄弟相助,始救出愚弟,此恩他日當回報,今愚弟有要務在身,須儘早趕赴京城,向丞相稟報,不可延誤,萬望兄臺諒解!”**姚萇笑著道:“權兄不必推諉,今日旅途勞頓,今晚當好好消遣取樂取樂,明日放行才能精神煥發,愚弟不會挽留權兄的,玩耍一晚,何嘗不可?”**楚袖也端起酒杯對權翼說道:“是呀,權大人,今夜姚將軍設宴款待你我,是姚兄的本分,情誼難卻,權大人即使有要務在身,又豈能在乎一個晚上的消遣?今夜就不必多想了,悉聽姚將軍安排就是。”**時雷管家也作為此番立下大功之人受邀參加今晚的宴席,雖然他在雷府沒少經歷過這樣的尋歡行樂之情景,但在雷府裡他永遠只是旁觀者。今夜的心態與過去卻是完完全全不一樣的。他此時也插話說:“是呀!權大人,二天沒命奔波,大家都累壞了,正好今夜可以放鬆放鬆求個好心情,為明日趕路放鬆精神。”**權翼並不願意過多理會他,不是權翼眼角甚高,你一個小小縣衙裡的大管家,有什麼資格地位在此插話?本欲呵斥他一頓,楚袖曾告訴過他,在棗陽出手相救自己時,這個下人是幫了不少大忙的。再說,現在不將此人給穩住,到時提審越超他們這些貪官汙吏就缺乏了很多最直接的證人證據,他可是懲治越超幾人貪贓枉法最有力的證人,雷管家身上的秘密是權翼根本無法比擬的。**想到此,權翼也假裝對雷管家顯得十分尊敬的情景,他舉杯給他敬酒道:“雷管家客氣了,權某此次能夠化險為夷,全仰仗雷管家鼎力相助,此恩此德當日後回報,今權某先敬雷管家一杯。”**雷管家心裡美滋滋的,今夜能夠與這些朝廷官員平起平坐在一起喝酒作樂就已經是他人生最得意的了。而今又得權翼親自敬酒,這份榮譽,豈不是自家祖墳冒了青煙?**雷管家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回敬道:“雷某之前做了不少錯事,今日幡然醒悟,替朝廷出點綿薄之力,實屬應該的,還望權大人回到京城後,替雷某在王丞相面前多美言幾句,雷某今後依附權大人,願效犬馬之勞?”**權翼笑著說:“雷管家能夠幡然醒悟,實屬難得,權某當如實稟報王丞相,到時王丞相必會論功行賞,雷管家那時也將與權某一樣高官厚祿,光宗耀祖,蔭及子孫。”**雷管家還想說話,只見姚萇將手朝雷管家擺了擺說:“好啦,好啦,今晚大夥都高興,就別多說客套話了,喝酒要緊。”他並不把雷管家放在眼裡,而且對於這樣一個低等級的下人,按照自己的性格早就將其趕出城外任其自生自滅去了。**虧得權翼對此人還有著極大的用處,宴前還是權翼不同意姚萇將雷管家趕走,並要求將其安排在最重要賓客的席位之上,姚萇抹不開權翼的情面,只得照做。**權翼在益州過了一宿,到了寅時,東方露白,城中雄雞高唱,此起彼伏。權翼早已安奈不住赴京的心思,於是早早起床,一邊催促著楚袖和雷管家起床。**雷管家昨晚上尋來一個歌女過夜,被折騰得精疲力盡,這個時辰根本起不來。楚袖知道權翼心急,雖有些不願,但這時也起床洗刷了起來。**三人告別姚萇等一干將領,離開益州很快就到了長安。**王猛近來受了風寒,正告病休假在家,於是權翼就直接去了王府,一邊探望王猛,問候身體;一邊向丞相稟報此行情況。**王猛聞知權翼平安歸來,知道權翼一定是帶來好訊息,就帶病出來迎接。**賓主見面,這邊三人都過來向王丞相請安,王猛讓座,賓主相對坐下來後,權翼先向王丞相簡單介紹其楚袖和雷管家兩人的情況,令王猛甚感意外。**王猛說:“權將軍一別月餘,沒想到在棗陽竟然結識了你們這樣的有識之士,真令人十分欣慰。今後朝廷需要你們出力的地方還多著呢,你們旅途勞頓,王某已安排後廚用膳,用膳後都好好去官驛休息休息去吧。”**權翼欲再說話,王猛用眼神示意,權翼只好拱拱手勸王丞相好好養病,就隨下人望膳房方向而去。**官驛裡,雷管家敲開楚袖的房門,楚袖將雷管家放了進來。雷管家此來的用意,楚袖自然已經猜測到了,但楚袖是不會承兌之前的承諾的。這麼誘惑的條件,只是在當時不得己的情況誇下的海口,楚袖根本就沒認真考慮過實現這種承諾。在棗陽監獄騙出權翼亦是不得已而為之,豈能當真?再說,楚袖是個商人,他的每一兩銀子都不是大風颳來的,那會如此慷慨付出?**雷管家先天南海北地在楚袖面前胡吹一通,就極力誇王丞相儀表非凡,雖在病中,依然不怒自畏,令人敬仰。隨後話鋒一轉,就向楚袖索要剩下來的銀子:“楚爺,雷某為您所辦之事,終於算是完美收場了,今權將軍亦平安抵達京城,現在正是楚爺所承諾答應雷某兌付的時候了吧?”**楚袖笑著說:“雷管家,此事不急,楚某承諾過的自然不會反悔。不過,雷管家你也知道,楚某並非是居住在長安的商人,這裡沒有楚某任何的商鋪可以擠兌出一兩半錠銀子出來,要兌付,須到時隨楚某去老家方能兌現。楚某倒覺得雷管家此時應把心思用在京城這邊,權將軍承諾過雷管家,一到京城,他會稟告皇上,向皇上推薦雷管家在京城做官。你別以為京官都是大官高官,京城裡自然也有各式各樣的的小小官員,楚某在考慮皇上會封你一個多大的官印?楚某想,權將軍一定不會立即替雷管家向皇上舉薦,這事得分輕重緩急的是不是?”**雷管家氣得臉都綠了,但仔細想想,亦覺得楚袖說的不無道理,只好懦懦地問:“楚爺,那雷某接下來該如何去運作?”**楚袖笑著說:“若不出楚某所料,接下來需要雷管家先大力配合王丞相將雷睿和宋漓跋以及越超等一干官吏結黨營私、中飽私囊、草菅人命等惡行調查清楚,只有在這方面立下大功,那麼,雷管家飛黃騰達那就是唾手可得,雷管家你說是不是?”**雷管家聽得心境盪漾起來,趕緊掐媚著說:“楚爺真不悔為走南闖北的高明商賈,智慧超前,所慮之周全,實令雷某五體投地。”**楚袖說:“你先別急著捧我,有些事只有你自己能夠辦得到,楚某隻是提醒你,這幾天你須梳理梳理一下頭緒,別到時上堂作證時丟三落四,那可真會令王丞相寒心的。”**雷管家聽了,更加佩服楚袖的分析,於是就說:“此事全仰仗楚爺及時提醒,此恩定當回報,一旦雷某受了皇封做成京官,定會第一個上楚府拜謝!”**楚袖搖頭說:“雷管家你又說錯了,這哪裡能去我寒舍拜謝,要謝你也得先謝皇上皇恩浩蕩,再謝丞相論功行賞,然後謝權將軍大度義氣說到做到。至於楚某麼謝與不謝,都是無關緊要。那時雷管家官運亨通,對要結識像楚某這樣的商賈,在京城裡多如牛毛,豈會應付得過來?”**雷管家心花怒放,他萬萬沒有料到,這個商賈竟然會將自己的心裡話一股腦兒朝他抖落了出來,真懷疑他此刻是不是燒酒喝高了,甚是胡話?心裡這麼想,當然不能在表情上給露陷出來。此時,這楚袖還是對自己有用得到的地方,至於以後,真如他剛才所言,一旦做了京官,榮華富貴,飛黃騰達,商賈巨人,多如蟻螻,區區一個楚袖,早不足掛齒的了。**雷管家對楚袖拱拱手謝道:“楚爺所言句句落在雷某心坎裡去了,真是雷某的貼心人,雷某往後真有飛黃騰達的日子,又豈會忘記楚爺的恩典,雷某定當沒齒不忘。”**楚袖不願意雷管家多呆在他房間裡,於是就下了逐客令:“雷管家還有其他的事情嗎?若沒有了,該儘早回去整理整理材料,別到時拖拖沓沓、吞吞吐吐前言不搭後語令王丞相失望。”**雷管家只得從楚袖房間裡出來回到自己的房舍,他思緒混亂,根本無法清下心來整理思路,乾脆不去辦這件事了,又爬上床呼呼大睡起來。**這邊權翼從王府出來,先回家一趟,有月餘沒有同夫人相見了,先回去報個平安,這樣夫人也會安心下來。接下來他所要做的事情才是重點,那就是整理好自己手頭的第一手材料,遞交給王丞相,由王丞相出面呈交給皇上。**王皮早二十幾天前就將陳孝提供的材料送過來,他所擔憂的事就是怕越超受了慕容暐的蠱惑,包庇罪犯,這是令王猛最痛心疾首的事情。**雷睿這晚被小櫻桃折騰得筋疲力盡,睡得特別沉,日上三竿了他依然還沒有醒來,小櫻桃肚子餓的不行,就起床去膳房獨自用餐去了。**待雷睿一覺醒來,見已過上堂時辰,於是就扯開嗓門朝外面喊:“管家,管家,你這個該死的,這個時辰了還不將爺叫醒,你是存心與爺過不去的嗎?快讓膳房送飯過來。”**一連喊叫了無數遍都沒有管家的進來。雷睿大怒,繼續朝外面喊話:“媽的,管家死了嗎?難道你們下面的奴才都陪葬了的不成?連個吱聲的人都沒有了嗎?”這時,才見幾個奴才和丫鬟急匆匆跑進來跪下去說:“老爺,雷管家他一整宿都沒有回來,也不知到什麼地方去了。”**雷睿也不管這些了,對奴才們一頓怒吼:“他死了,你們難道也都陪葬了,還不快拿早飯過來,你們是不是存心想餓死老爺的嗎?”幾個奴才這才飛奔著跑出去。**雷睿在公堂的高椅上還沒屁股坐熱,這時由公人稟報郡太守宋大人送來一份加急公文。雷睿拆開來看,是宋漓跋因欽差大人越超的顧慮,擔心夜長夢多節外生枝,希望雷睿立即儘快處理掉權翼這個禍患。**雷睿自顧自埋怨道:“當初老子要殺時,你們都極力反對?說權某是朝廷三品大官,殺死他恐被朝廷追責?難擋皇上雷霆之怒。現在倒好,好不容易關了幾天,就又出爾反爾,鬧的是哪一齣戲啊!哎!算了算了,官大一級壓死人,雷某還能說些什麼呢。”**只見他將驚堂木朝案桌上用力一拍:“來人,帶冒名頂替朝廷的重犯押上堂來。”**眾皂役立即將殺畏棍朝地上使勁敲擊起來:“威武!威武!!威武!!!”**這時堂下有獄卒在等候雷老爺,說有要事稟報。雷睿驚呼道:“這牢頭何事不請自來,什麼意思?傳進來問問話。”**這時牢頭粟忠大步走上公堂跪下去說話:“老爺,昨晚雷管家拿來調動令調走了朝廷冒名頂替的重刑犯,因還有其他手續落在雷府,雷管家信譽旦旦說一大早就將郡太守差人的公文函件送過來,小的在牢房等了老大半天都不見雷管家的蹤影,無奈只好上公堂裡來向老爺索要?”**雷睿聞知此事,臉色大變,知事情恐要壞在這管家身上,但他轉念一想,事情恐沒有如此糟糕?於是用驚堂木用力一拍桌子道:“大膽牢頭,什麼郡裡來的公文文書落在雷府,什麼調動令,均是一派胡言,快供出實情,若隱瞞半點,大刑伺候。”**粟忠呈上調動令,跪著分辨道:“雷老爺,小的真是冤枉啊!昨晚上明明是雷府管家親自帶著一班人馬,拿著由老爺的調動令將朝廷重刑犯一紙調令調走,小的當時仔仔細細核查過這紙調令,都是真實的,老爺仔細比對一下,小的接到這調令,豈有不放人之道理?”**雷睿令人當場核驗,檢查後得出調令上的官印是真的,這下雷睿無話可說了,正當他心驚膽顫無計可施之時,身邊的謀士賈駸在雷睿耳邊悄悄說:“老爺,剛才這牢頭是來向老爺您索要所謂郡太守公文的?這說明牢頭並沒有按章辦事,老爺何必自亂方寸,被一個牢頭的謊言所迷惑。”如此一提醒,雷睿立即將驚堂木拍得山響:“大膽牢頭,你敢私造假的公文,放走朝廷重刑犯,你可知罪麼?”**牢頭心裡苦,知道雷管家偷偷放走朝廷重犯的事今恐要嫁禍到自己身上了。他極力分辨,但雷睿正為雷管家放開權翼之事無法對上面交代而咬碎鋼牙,若此事敗露,自己恐有性命之憂。謀士賈駸又獻上一條毒計:“何不將牢頭以冒名頂替朝廷命官的藉口在今日午門候斬,一則可以對郡太守交差,二則,又嚴封了雷管家越俎代庖的醜聞,此豈不是一勞永逸的妙招?”**雷睿聞之,轉憂為喜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只是,公堂皂役都知道今日之事,該如何封住眾人之口?”**賈駸笑道:“此事均關係到眾人的身家性命,只要老爺略微提出警告,這些皂役豈會自尋死路?”**於是,當天午時,這個牢頭就被縣衙皂役嘴裡塞上棉花,劃花臉部五花大綁用囚車送往城西槽市,午後一到開刀問斬了事。**為怕事後陰謀敗露,雷睿又利用賈駸的計謀,讓人送銀子給牢頭的家人,就說牢頭受官差,押送朝廷要犯去邊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來,又暗中逼迫牢頭家屬搬家遷往別縣,一絕後患。**此事做得天衣無縫,一時間連牢頭的家屬都被矇在鼓裡,還真的舉家搬遷去了外地。**棗陽監獄獄卒蕭殊是牢頭粟忠一手提拔起來的,粟忠今天前去雷府索要郡公文未歸,心下甚疑?換崗後他家也沒回就直接去了粟忠的家,他以為粟忠一定是今日家裡有事,在拿到雷管家的公文後就回家去了。!這在之前粟忠也有如此經歷,蕭殊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今日到粟家不就知道了。**可是,今日倒出現了一種怪事,蕭殊來到粟忠的家發現粟家木門上掛著一把大鎖,這在平時可是很少有的事情。**蕭殊四下打聽了一遍,都沒有得到準確的訊息,只得暫時往自己家裡而去,走了不到半畝田的路,在一處牆頭拐角處遇見一個熟人,而這個熟人就住在粟忠家的隔壁。這樣,蕭殊難免就將喝的爛醉的熟人一把攔住,問粟忠家中的情況,熟人哪裡會在此時說得清楚,一會兒說在城西午後問斬的就是粟忠;一會兒又說粟忠受雷老爺指派押送一名朝廷重刑犯去了邊疆;一會兒又說粟忠今天都沒有看見過,有人說帶著一個歌女撇下一家子跑掉了。**蕭殊哪裡會信這人的鬼話,一把將他推了個趔趄,生氣地走了。**其實,這個醉鬼名叫郝璟,是與粟忠多年的鄰居,兩人平時也非常要好,時不時聚在一起喝酒聊天。今日郝璟在街上閒逛,早早聞到街上鳴起大鑼,就知道今日有犯人要在西城槽市問斬。這樣的好事,一年之中也不會遇到幾樁,機會難得,誰豈會錯過?**為了佔據一個好位置全方位看見死刑犯行刑的整個過程,這郝璟連午飯也不回家去吃的了,於是趕緊跑到西城槽市佔據有利位置。這時,已有許多腿勤的市民都紛紛奔城西而去,一路上人聲鼎沸,好不熱鬧。**郝璟心想,自己這次得無論都要佔據一個好的位置,開刀問斬的事,他也是經歷過無數次的親眼目睹了。但那都是站在別人的身後,遠遠地觀看,這樣雖然也能看得到,但沒有一次是十分滿意的。**郝璟這次可不一樣的了,今天敲鑼的一出現,他就聞到了聲音,就馬上跑向了城西槽市,他敢相信自己今日一定會將死刑犯看個真真切切不可。**很快午時三刻很快將到了,那個死刑犯早已被五花大綁押上斷頭臺,一旁的劊子手手執亮閃閃的大砍刀傲立在旁邊,等午時三刻一到就手起刀落將犯人斬首。**郝璟只與犯人不到三十步之遙的距離,犯人的情況今日是看的一清二楚:犯人的滿臉都是鮮血淋漓,眼神恍惚,淚水連連,想必這個犯人知道自己今日的下場。哎!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郝璟當然不會憐憫這樣的人。他不但不憐憫,甚至對這樣的犯人深惡痛絕。**可是,郝璟今日看犯人的眼神,總髮現這個犯人雖然整張臉早已被刮花,鮮血淋漓,滿眼充盈著淚水,但犯人的眼神始終是緊緊盯著郝璟,眼神中既充滿渴望,也充滿絕望,這是郝璟今日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景。但郝璟在內心是對其嗤之以鼻的:死到臨頭了,還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們又不熟識,你想讓我憐憫你,不是很好笑的嗎?**可是,這個犯人既然一刻不停地用眼神死死盯著我看,你有什麼冤屈何不趁此時喊叫出來,真是活該!**但郝璟始終無法避開今日的死刑犯,這又是為何呢?不應該有的感情成分在裡面。但郝璟無法解釋今日槽市的這一幕,犯人被問斬後,郝璟的心情一點也沒有開心起來,相反,他的腦海裡始終縈繞著犯人那哀求的眼神。啊!天哪,這眼神在什麼時候遇見過,為何如此熟識?不,不,不,這個人與我毫無瓜葛,我是自尋煩惱?喝酒喝酒去,只有將自己灌醉了,才一了百了,不想哪些煩心事了。**在酒館裡,到處都是議論犯人突然被斬首的事。恰好有官府皂役途經酒館,他們面對市民的議論總是大聲呵斥:不許議論今日槽市之事,否則,就會拿你們吃官司去。可是,皂役一走,議論的聲音就更熾熱起來了,說什麼的都有,但大部分市民都相信縣衙的通告。**郝璟將犯人問斬前緊盯自己的事經過反覆比對,這才發現這個眼神就是粟忠的。但郝璟不覺對自己的懷疑信心不足,這怎麼可能?粟忠那可是牢房的頭頭,他只有虐待犯人的事,哪裡會輪到他被縣太爺無緣無故拉出去問斬的道理?**郝璟不相信此事當然是有理有據的。喝過酒回家,正遇見粟忠家人在搬家。郝璟非常奇怪,一個好端端的家為何非要搬遷的不可?據粟忠的老婆說,是粟忠要押解重要的犯人赴邊疆去,也不知道何年何月回來,雷老爺命令他們搬家,目的是怕被犯人的家人打擊報復,雷老爺還拿出不菲的搬家銀子彌補他們。**郝璟雖然沒有多少文化,但腦子並不笨,他這時又想起午時槽市的那一幕,心頭掠過一種不詳的念頭?不過,粟家人此刻正在興高采烈的搬家,自己萬一多想了,豈不給自己徒添麻煩?郝璟本想算了,但因多時沒有看見粟忠本人,一絲疑竇又襲上心頭。郝璟於是就問粟夫人:“嫂子,為何不見粟牢頭本人呢?搬家大事,他為何不在此指揮?”**粟夫人說:“上頭說了,事情緊急,官人根本無暇回家就押解犯人上路了。”**這話也合乎情理,郝璟不能繼續問下去,他也懶得上去幫忙,既然粟家都搬家了,往後就會少有來往,這份情誼或許就到此結束了,這個忙幫了也無益?於是,郝璟又出去喝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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