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維度漩渦中的真相賭局

黑暗來得太突然，陸燼甚至沒來得及抓住時淵介面最後半句提示。**手腕被青銅鎖鏈勒得生疼，他能清晰感覺到沈璃的手指在發抖——那丫頭平時總愛哼跑調的歌謠，此刻掌心全是冷汗；凌蘇夜的指甲幾乎要嵌進他手背的骨縫裡，黑紫色的熵能順著面板攀爬，像無數細針在啃噬神經。**“穩住呼吸。“他壓低聲音，喉嚨發緊。**這句話與其說是說給兩人聽，不如說是在給自己找錨點——時淵介面的黑屏讓他失去了最依賴的資料支撐，就像突然被矇住眼睛站在懸崖邊。**下一秒，黑暗被金屬摩擦聲撕裂。**陸燼的睫毛被什麼尖銳的東西掃過，抬眼便撞進一片猩紅。**無數鏽蝕的齒輪在虛空中旋轉，齒痕裡滲出暗褐色黏液，每轉一圈就發出“吱呀“的**，像極了被碾碎的星辰在哭。**沈璃的銀鏈突然繃直，在她眼底織成更密的網，髮梢沾著齒輪濺起的黏液，卻渾然不覺：“是...混沌紀元的鏽蝕層？“**“歡迎來到混沌紀元鏽蝕層。“**低啞的男聲從齒輪縫隙裡滲出來。**陸燼猛地轉頭，正看見澤維爾的虛影立在最大的齒輪上，左眼的星塵眼罩泛著幽光，右眼裡的深褐與齒輪黏液同色。**這一次虛影不再透明，袍角甚至沾著鏽跡，像是被時間強行按進了這方空間。**“你說過這是打破輪迴的錨點。“陸燼的拇指無意識摩挲著沈璃腕間的青銅紋路——那是保護罩殘留的痕跡，“但時淵介面檢測到記憶篡改，艾瑞克...“**“艾瑞克？“澤維爾突然笑了，笑聲撞在齒輪上碎成刺響，“你該感謝那傢伙的貪心。**他以為用記憶殘片當誘餌，就能引你們來給他當鑰匙。“他抬手，齒輪突然加速旋轉，黏液飛濺的軌跡裡映出無數畫面：被篡改的時空錨點、沈璃看到的“記憶殘片“裡若隱若現的黑袍身影、還有...陸燼後頸的寒毛再次豎起——那些殘片邊緣，竟浮著澤維爾眼罩上的星塵。**“警告：檢測到目標維度熵值：臨界點（艾瑞克篡改標記）。“**時淵介面突然亮起，血字在陸燼視網膜上灼燒。**他下意識低頭，正撞進凌蘇夜泛紅的眼底。**她的紫瞳幾乎被黑紫色熵能吞沒，嘴角的紫血順著下巴滴在鎖鏈上，腐蝕出滋滋作響的白煙。“蘇夜？“他想抽回手去扶她，卻被她指甲掐得更緊——那不是抗拒，是她在用疼痛維持清醒。**“我能...撐住。“她的聲音像碎玻璃，“但熵能...在逆流。“**“小璃！“陸燼突然轉向沈璃——那丫頭正攥著時之卡牌，卡面泛著幽藍的光，竟直接刺入最近的齒輪中心。**卡牌穿透金屬的瞬間，齒輪發出垂死的尖嘯，黏液裡浮出半透明的虛影：蒼白的臉，猩紅的眼，正是他們在記憶殘片裡見過的“艾瑞克“！**“我看到了！“沈璃的銀鏈突然斷裂成光點，纏上艾瑞克的虛影，“他在金鑰核心...用篡改的記憶當養料！**澤維爾...澤維爾的契約印記在他心口！“**介面“唰“地彈出新畫面：鏽跡斑斑的契約書在虛空中展開，甲方是“艾瑞克·熵寂之主“，乙方署名是“澤維爾·混沌金鑰持有者“，最下方的血印還在往下滴著暗褐色黏液。**陸燼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終於想起程硯說過的話：“上一輪迴的守護者？**別傻了，澤維爾在熵寂戰爭中就該死了。“原來不是隕落，是...**“你早知道艾瑞克的計劃。“他盯著澤維爾，聲音發寒，“你放我們進來當鑰匙，還是當誘餌？“**澤維爾的虛影突然凝固。**齒輪的旋轉聲中，他右眼裡的深褐開始翻湧，像有什麼東西要破眶而出：“我需要有人驗證...輪迴的真相。“他的聲音突然被齒輪碾碎，“而你...時淵法典的宿主，是唯一能...“**“蘇夜！“**沈璃的尖叫刺穿所有噪音。**陸燼猛地轉頭，正看見凌蘇夜的熵能屏障在收縮——原本籠罩三人的黑紫色光罩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坍縮，邊緣泛起細密的裂痕，像要凝成某種稜柱形態。**她的指尖在發抖，紫血滴在鎖鏈上，腐蝕出的孔洞裡滲出幽藍的光。**時淵介面在此刻瘋狂閃爍，最後一條提示剛跳出半句便被雜音覆蓋：“檢測到''熵能稜柱''——“**齒輪的尖嘯突然拔高，陸燼感覺有什麼東西正順著鎖鏈往身體裡鑽。**他死死扣住兩人的手腕，看著澤維爾的虛影被齒輪碾碎，看著艾瑞克的虛影在黏液裡扭曲成笑，看著凌蘇夜的屏障裂痕越來越密...**黑暗再次降臨前，他聽見沈璃帶著哭腔的低語：“陸燼，時之卡牌...卡住了。“**而凌蘇夜的屏障，正發出將碎未碎的輕響。**黑暗退潮時，陸燼耳中先炸開凌蘇夜壓抑的悶哼。**他睫毛上還凝著鏽蝕黏液的碎珠，抬眼正撞進刺目的幽藍——熵能屏障已坍縮成稜柱狀，表面流轉的黑紫光斑像被抽乾了血的血管，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中心凝聚。**時淵介面在視網膜上炸開猩紅資料流：“吸收鏽蝕能量轉化率：98%——“**“蘇夜！“沈璃的銀鏈光點纏上稜柱邊緣，髮梢沾著的黏液簌簌掉落，“你的熵能...在往稜柱裡鑽！“**凌蘇夜的指甲幾乎要將陸燼手背摳穿。**她的脖頸繃成蒼白的弓弦，紫瞳裡的黑紫色熵能不再翻湧，反而順著眼尾往稜柱方向流淌，嘴角的血珠墜在鎖鏈上，腐蝕出的孔洞正滲出與稜柱同色的幽藍。“逆...逆熵轉化。“她每說一個字都像在嚼碎玻璃，“用我的熵能當熔爐...燒穿鏽蝕層。“**陸燼的心臟猛跳。**他終於看清稜柱表面的裂痕——那不是崩解，是熵能在重構規則。**可介面突然閃爍的亂碼讓他後頸發涼：“警告：空間獵手...量子錨點...“**“嗤——“**金屬撕裂聲比介面提示更快。**一道銀白光束從稜柱頂端貫穿而下，精準釘在凌蘇夜眉心。**她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紫血順著光束路徑噴濺，整個人像被抽走了脊骨般軟倒。**陸燼下意識攬住她後腰，觸到的衣料已被冷汗浸透，而那道光束仍在往稜柱深處鑽，在鏽蝕黏液裡攪起漩渦。**“是量子錨點！“沈璃的時之卡牌突然爆發出藍光，卡面紋路與稜柱裂痕產生共鳴，“他們在鎖定我們的座標！“她指尖滲出鮮血，強行將卡牌按進稜柱，“小陸哥，時淵介面有沒有辦法——“**“有！“陸燼扯開領口，脖頸處的時淵法典印記正發燙。**他早注意到漩渦中心那團暗褐——那是澤維爾虛影被碾碎前留下的混沌金鑰殘光。**介面剛才閃過的“自毀程式“像根火柴，“把法典插進奇點！“他拽出掛在頸間的青銅法典，金屬邊緣割得掌心滲血，“時淵介面說自毀程式能和金鑰糾纏，覆蓋艾瑞克的契約！“**凌蘇夜突然攥住他手腕。**她的指尖冷得像冰錐，卻在觸碰法典的瞬間，熵能稜柱迸發出刺目強光。**陸燼藉著那光看見她眼尾的淚——混著血，墜在法典刻紋上，“會...反噬。“她啞聲說，“你的心臟會被金鑰碎片...刺穿。“**“總比被量子錨點當靶子強。“陸燼衝她扯出個笑，反手扣住她後頸，在她耳邊快速道，“等會不管發生什麼，你守住沈璃的時之卡牌。“他不等回應，抓著法典衝向漩渦奇點——鏽蝕齒輪的尖嘯震得耳膜生疼，黏液濺在臉上像被潑了滾油，可他眼裡只有那團暗褐殘光。**“叮——“**法典尖端刺破奇點的瞬間，整個鏽蝕層都在震顫。**陸燼感覺有無數冰針順著法典往血管裡鑽，時淵介面的紅光幾乎要灼瞎眼睛：“自毀程式啟動——青銅金鑰紋路正在覆蓋契約印記！“他低頭，看見法典表面的青銅紋路正順著手臂攀爬，所過之處的面板泛起青灰，而奇點裡的暗褐殘光被紋路撕開缺口，露出下方暗紅的契約印記——正是沈璃在黏液裡看到的，艾瑞克心口的血印。**“撕得好！“沈璃的尖叫混著齒輪崩裂聲。**她的時之卡牌已完全融入稜柱，銀鏈光點化作細網纏住量子錨點光束，“小陸哥，鏽跡到核心了！“**陸燼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能清晰感覺到法典在往奇點深處鑽，青銅紋路爬過鎖骨時，心臟突然傳來撕裂般的痛——那是金鑰碎片在反抗。**介面在此刻彈出最後一條完整提示：“檢測到''輪迴悖論卡牌''與澤維爾存在因果律繫結——“**一道漆黑的光刃突然劈開所有齒輪。**陸燼抬頭，正看見艾瑞克的虛影浮在虛空中，左眼位置是個黑洞般的漩渦，正瘋狂吞噬奇點裡的暗褐殘光。**他的嘴咧到耳根，腐爛的聲音裹著鏽渣：“想搶我的金鑰？**晚了——“**“悖論卡牌啟動！“時淵介面的血字炸成碎片。**陸燼感覺有什麼東西從靈魂深處被拽出，那是他從未注意過的卡牌殘片，此刻正閃著與澤維爾眼罩同色的星塵，“因果律繫結觸發...澤維爾的契約紋路...“**“小心！“沈璃的銀鏈突然纏住他腳踝。**陸燼猛地回頭，正看見奇點邊緣的暗褐黏液裡爬出無數鎖鏈——紋路與澤維爾的契約書如出一轍，正嘶嘶吐著信子般的鏽刺，往三人腳邊蔓延。**凌蘇夜的熵能稜柱突然迸發出最後一道強光。**她咳出大口紫血，卻硬是撐起手掌按在稜柱上，黑紫色熵能如活物般纏上鎖鏈：“陸燼...跑。“**“跑個屁。“陸燼咬著牙將法典完全插進奇點。**青銅紋路爬過咽喉時，他嚐到了血的甜腥，“時淵介面說過，因果律繫結要三方同頻...“他突然抓住沈璃和凌蘇夜的手，將兩人掌心按在法典上，“現在，跟我一起念時淵法典的啟動咒！“**沈璃的銀鏈光點突然化作星圖，在三人頭頂交織；凌蘇夜的熵能稜柱裂開細縫，漏出的幽藍裹住他們的手腕。**陸燼感覺有熱流從兩人掌心湧來，沖淡了心臟的劇痛。**他望著越來越近的契約鎖鏈，扯著嗓子喊出第一個字：“時——“**鎖鏈的鏽刺在離他們三寸處頓住。**時淵介面在此刻瘋狂閃爍，紅色警告像要燒穿視網膜：“澤維爾契約紋路異常啟用——目標鎖定：陸燼、沈璃、凌蘇夜——“**黑暗再次降臨前，陸燼聽見鎖鏈摩擦的聲響，像極了澤維爾低啞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