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錯姻緣 第十七章 裒鯨之須 (第2/2頁)

縱然知道漓瀾琴的下落讓我稍稍有了些安慰，但一想到那人是司浩淼，我卻又不知該該作何表情。默了一瞬，想起葬劍剛才所說的話，又抬眸看他：“即便他身上有著漓瀾琴的靈體又如何？他若不知，此事與他並無干係……”話說到一半，我猛然一愣，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葬劍，“莫非他已然知曉自己本是漓瀾琴之體？”

葬劍頷首。

難怪他能看到青雲觀那層屏障。那時就已有端倪，我卻並未留意。我忍不住晃了晃身子，恍惚之際被不知何時站到我身旁的落錦扶住，側首瞥見她略帶擔憂的眸子，本想安慰她，卻根本有心無力，只借著她的力量站直身體問葬劍：“他是如何得知？還有，你說的滄華讓你瞞著我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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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封印熾邪的五大上仙如今只剩滄華與玉衍，若熾邪甦醒，以他們二人之力加上其他諸仙之力或許可以與其勉力一拼，但此舉終究傷亡過大，對天界來說絕非幸事，所以幾千年來，滄華一直在尋找能夠將其徹底封印的辦法。”

葬劍所說這些，我都知曉，因當初忘塵與瀾衣被貶時，我便和他有一樣的心思，還曾與他約定比賽誰先找到法子，另一方便要答應對方一個不合理的請求。但我並未找到不說，還拖累了他。

葬劍見我沉默，一時不知還該不該繼續，我勉強笑了笑，道：“你繼續吧，我能承受得住。”事到如今，就算我承受不住又如何，我能當做不知道，繼續自己騙自己嗎？與其自欺欺人地活著，倒不如問個清楚明白。

他續道：“滄華第一眼見到司浩淼時便察覺他有異於常人之體，雖然感知不到他力量來源，卻依舊心有困惑，因此回到天界後便去找司命查了司浩淼的命薄，方知曉他母親並非凡人，而從臨音身上下手，這才知曉漓瀾琴與他的淵源。

“他本欲告訴你，卻在那時遇到燮涯，並從他口中得知，君上亦有封印上古魔君之心——畢竟魔界只能有一個君主，若上古魔君甦醒，定又是一番腥風血雨，而他的做法君上向來不喜。在魔界，他們找到了一個當初跟隨上古魔君的將士，據他所說，裒鯨體內有一種毒素，對魔力越強的人越有致命之效，熾邪唯一忌憚的便是此物……“

裒鯨？我微微愣了愣，難怪熾邪當初見到漓瀾琴時會神態有異，多番對我出手意圖毀掉琴，原是因為忌憚它。而葬劍說到此處頓了頓，看了我一眼，而那一眼滿含蒼涼，讓我險些開口阻止他再說下去，然而我終究說不出口。

他的聲音輕輕地飄在我耳畔，卻分毫不差地滲透進我靈魂深處：“因上古魔君忌憚此物，派人將幾乎其斬盡殺絕，唯有一隻數萬年前被一仙人帶上天界，囚於天界嵐境方得幸免。但此後因其兇狠殘暴多番傷人被你所殺，取須為弦做成漓瀾琴。雖琴並非裒鯨本身，對熾邪卻仍有威懾作用。而若要徹底封印熾邪，需一人將數十萬年修為盡數催化漓瀾琴，讓它的毒素徹底滲透進熾邪四肢百骸，趁其動彈不得之際，將其封印。若此法可成，那人數十萬年修為盡散，漓瀾琴……煙消雲散。”

他最後四個字像是四把劍劍劍刺在我心上，讓我幾乎無法呼吸。

煙消雲散……煙消雲散……煙消雲散……

這四個字不斷在我腦中迴響，讓我忘記了思考，忘記了問葬劍那催化之人是誰，只知道司浩淼會死。

我從未想過他會死。

即便現在的我不記得和他相處過的點滴，即便我時刻提醒著自己我愛的是子夷不是他，即便我被他的毒舌和自大＊逼得啼笑皆非，但我不想要他死啊！我寧願他是真的厭了我，等不下去，另娶他人，我也不願他以這樣的方式從我身邊消失！

絕不行！

我忽地掉轉頭便往山下衝，耳邊隱約有落錦擔憂的呼喊：“姐姐……”

我遮蔽了自己所有的感官埋頭往山下衝，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我絕不能讓他死，絕不能！

我多希望自己能突然生出數萬年的修為，能瞬息移到青鸞山，移到我所在乎的那兩個人的身邊，可我做不到。

腦海中滿滿的絕望在落錦扯住我胳膊時才有些許的改觀，她說：“姐姐，我帶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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