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104章:強取豪奪 聽著他如何疼愛…… (第3/8頁)
聽著瀟瀟暮雨,一瓣瓣荷花裹挾金黃,如同一葉扁舟,在滾燙的油鍋中逐漸綻放。
“哧”地一聲,熱油濺到白皙的長指上,瞬間起了水泡。季桓手執玉著,忍著疼痛,繼續將那油炸的荷瓣翻面。
兩朵花碰到一起,廣袖卻是有些礙事,他一時沒翻好,又一滴熱油濺落在手背上,燙出了黃豆大小的水泡。
男人擰著眉,看著那熱油屏息凝神。之前在吳郡府邸,他問過素問,特意學辛宜喜愛的菜餚。
哪裡知曉她竟還喜荷花酥?幷州幹旱,魚蝦尚且稀少,更莫提荷花了。想來這也是她與韋允安蜜裡調油的情趣。
季桓忍著手上的痛,越看那金黃的荷花酥越覺得礙眼。可她眼底的笑越又那般濃厚。
往常他不在意,將她的一顰一笑都看作別有用心,自不會關注那些。若真論起來,他從沒見過她在他面前表露出的小女兒神態。
男人嫉妒的牙酸,遂閉上眼眸,想象辛宜也從後緩緩擁上他,紅唇也抵在他的耳畔,銜著花瓣喂他。
恰在這時,許是有水,熱油砰地一聲炸開,登時無數星星點點落在他的手上,留下一處處紅痕水泡。
季桓看著玄黑廣袖上滴落的水,眸色漸暗,默了聲。
……
翌日,辛宜醒來,身邊已不見了韋允安。聽著雨聲,她繼續睡下,近來安郎與她說過,朝中事務繁多,頗有些不得閑。
她也樂得見他忙起來,唯有忙起來,他才不會去想過去的那些腌臢難堪之事。她最怕的,便是他想不開。
鼻腔中忽地鑽入一股油炸的香味,辛宜披著衣衫起身,在外間的桌案上看見了一盤荷花酥。
許是安郎一早做好留給她的,辛宜抑制不住心中的驚喜,當即道:“阿澈阿澈,快醒醒,你爹爹又做了荷花酥給我們吃。”
話音剛落,屋外似乎捲起一陣狂風,支摘窗被吹得掉落,辛宜也顧不得荷花酥,匆匆拿了油紙傘,走在窗下。
是支摘窗的木支架斷了。
滴滴答答的雨聲落在油紙傘上,辛宜看著那木架輕斂眉心。分明只有雨聲,沒有狂風,支架怎麼會被刮斷?
她又重新尋了木支架,將窗子撐起。摸到窗沿時,手上忽地濕潤,辛宜抬眸看去,驀地一驚。
上面怎麼會有血?
後脊生出一股陰涼,眼前忽地浮現出昨日雨幕下男人陰冷偏執的臉。
辛宜收回神,視線穿過支摘窗,又落在那盤荷花酥上。
她眸色複雜,短短的一瞬似乎過了許多年。從赤山之亂到她第一次與那人拜堂成親,再到鄴城的人間慘禍安郎的滿身鮮血……她旋即閉上雙眸,身子一晃趕忙扶住窗沿。
唇角牽起一絲諷笑,辛宜徑直走向桌案,細細打量那盤荷花酥。
方才是她大意了,盛放荷花酥的碟子乍一看是最不起眼的青瓷,可他們房中卻無青瓷。她和安郎慣用的是白瓷。
她當即不再猶豫,面容決絕,趁著阿澈還未起,抄起那疊荷花酥,連帶盤子毫不猶豫地扔到榕樹底下。
沒一會兒,樹上的烏鴉撲騰著翅膀,紛紛啄食。
他們一家三口都已被逼至此地,季桓還想怎樣?辛宜實在厭煩得緊,看都不帶看一眼,當即關了門窗。
垂花門後,一抹黑影迅速掠過。只是那玄黑衣袖下的指節,依舊在淌著血,淋漓到朱紅的牆上和青石板上。
……
自塌然覆滅後,北方的那勒取代塌然,時常侵擾幽州幷州和涼州。郭晟調動冀州的郡兵從幽並二州北上,抗擊那勒。
酷暑之時,前線傳來訊息,與那勒的一戰中,大周險勝。郭晟登基後,苦於連年混戰,特意要與民生息。可這如今勝得驚險,人馬折了將近大半。
郭晟有些疲倦,要與那勒和談。既然那勒侵擾邊關是為了搶掠米梁財寶,那大周每年就給那勒足夠的糧食布匹,以修兩國之好。
這損的半數郡兵皆出自冀州,整個朝堂,季桓皆面色陰沉。前線傳入的訊息,一早就進了尚書府。
究竟真是險勝還是郭晟為了削弱他的勢力動了手腳,想必郭晟心中捫清。冀州精兵,曾打得塌然落荒而逃,如今又怎麼會窩囊至此?
若非他早有準備,恐怕真叫郭晟調走了手上的兵權。他早已如當年一般,將郡兵中的精銳四處分散,掩人耳目。倘若以後召集人馬,將會是四處雲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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