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跛腳老頭 (第2/2頁)

“他姓章嗎？”沈昭月探話。

小孩哥直搖頭“不是，是他很髒，天天很髒，是最髒的老頭。”

沈昭月沉默，連個小孩子都嫌他髒，只叫他髒老頭，又住在牛棚……看來他的成分相當有問題啊。

她最後拿出一顆糖道“村子外面有路過去嗎？”

沈昭月按照小孩哥的指示，走上了一條羊腸小路，路上橫豎亂爬的藤蔓，好幾次差點絆得她摔一跤。

爬上荒坡時，她一身都已經溼透了，太陽烤得她說不出話。而坡下遠遠的凹地裡，果然扎著一個大草棚，也看得到散放的水牛。

看更遠一些，有一片地方，折射著太陽，波光粼粼，大概是個積水的泥潭子。

沈昭月喘了口氣，想著牛棚裡能避避暑，便趕著下去。結果越往下走，牛屎越多，那股味兒高濃度得人簡直打不開眼。

她忍著到牛棚旁，實在忍不住了，直接大喊“有人嗎，有人在嗎？”

喊得牛都抬頭看她了。

但沒有人回應。

沈昭月只好朝牛棚裡看，書裡說老頭死在牛棚，估計也住牛棚。

她正伸長脖子呢，一根釘著塊幹牛糞的木棍，從她臉旁邊伸出來，敲到牛棚門欄上。

沈昭月嚇得一叫，扭頭一看，一個拄拐的乾癟佝僂老頭，頭髮稀稀拉拉全白，背上揹著一個裝牛糞的筐。

這麼熱的天，他還穿著長衣長褲，縫縫補補的一身，已經洗得發白。整個人瞧不出什麼精氣神，但沒有小孩說的很髒。

沈昭月侷促地笑笑，不敢輕易開口，因為連他怎麼稱呼都不知道，但原主肯定是和他認識的，不然怎麼會給原主收屍。

老頭只神色麻木地掃了沈昭月一眼，就垂下了鬆弛的眼皮，一副不願意看見她的樣子。然後反著手，要把木棍上釘著的牛糞，敲到背後的簍子裡。

他精神頭不足，也沒什麼力氣，敲了幾下，牛糞都掛在木棍那頭的釘子上。

沈昭月受不了那塊糞餅一直在眼前敲，拿走老頭的牛糞棍子，給那塊餅給敲了下來。

老頭伸手要回去木棍，又去找牛糞。

沈昭月也不說話，就跟著。

老頭的身體不好，再加上右腳跛著，走不了幾步，就停下來喘上幾口。

沈昭月已經完全確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老頭。

老頭走，她就走，老頭停，她就停，順便還幫老頭敲牛糞。這惹得老頭終於說話了。

“不讓你來，你來。你來又不聽話，你來做什麼。”老頭的語氣有點生氣。

“我不聽話，我也還來，我還帶東西了。”沈昭月別的不敢說，就從這裡掐進去話，把提著的東西遞上去。

老頭舉起牛糞棍子做樣子要敲她“你回去，不準來。”

“那你把、把罐頭吃了，我就回去。”沈昭月作勢一縮肩膀，見犟不了，就順著來，希望老頭吃軟不吃硬。

老頭這把狠狠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