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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另一個自己是人之常情 (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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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不再刺眼,而是變得柔和溫暖。

豔陽緩緩向西偏去,倪鳶驅車與它背道而馳。

到東城時已是傍晚,厚重的烏雲遮住夕陽,使天色看起來昏暗不少。雨水淅淅瀝瀝落下,砸在透明的車窗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緊接著越下越密、越下越大,彙成來勢洶洶的暴雨。

倪鳶降低車速,跟著導航一點一點靠近目的地。

大約一個小時後,天空徹底失去色彩,僅剩一片壓抑的黑,“轟轟”的雷聲隨之而來。

平穩而期待的心就此被擾亂,倪鳶死死抓緊方向盤,強忍著內心的恐懼。

為什麼會害怕雷電?倪鳶不知道,她只記得十八歲以前每一個電閃雷鳴的深夜都是倪予川哄她入睡;可十八歲以後,她只能蜷縮在被窩裡祈禱雷電消失。

可是沒有任何一次祈禱是奏效的,一如現在。

雷聲接連不斷地回響,閃電無情地劈下,像是為天空撕開一道裂痕。

倪鳶的心被死死揪住,她靠著殘存的一絲理智將車停在路邊,恐懼感瞬間翻湧而來,貫穿她的全身,帶來不可控的顫抖。她將頭抵在方向盤上,雙手蓋住耳朵,試圖遮蔽車外的惡鬼。

雨聲、雷聲、抽噎聲交織,不動聲色地蓋過手機震鈴。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播……」

魏桉衡的眉眼蹙成山溝狀,他望了一眼窗外惡劣的天氣,懸著一顆心撥出第二個電話。

結果仍是一樣。

他跑向周弈淵的房間,急切地敲響房門。

門剛被開啟一條縫,不等周弈淵看清來客,就聽見對方問:「倪鳶有聯系你嗎?」

對於無厘頭的問題,周弈淵表示不解:「什麼?」

魏桉衡很清楚周弈淵的詫異表示什麼,緊張與擔憂交雜的心在一瞬間提到嗓子眼,他口中低聲嘟囔著:「完了,倪鳶肯定出事了。」

聞言,周弈淵一邊略過他朝外走去,一邊問:「發生了什麼?」

魏桉衡緊跟他的腳步,一五一十答道:「我跟倪鳶說你在東城,她二話不說就來找你,可外面又下雨又打雷,她最害怕了。」

周弈淵沒再多問,只是說:「我們分頭找。」

他撐著傘走入大雨傾盆當中,在“末日”中驅車逆行。

夜晚八點。

在一條崎嶇不平的山路上,周弈淵終於發現了倪鳶的蹤跡,他迅速把車停在路邊,撐著傘走向不遠處另一輛黑色的卡宴。

礙於車窗的遮掩,他看不清車內的任何情況,不過好在這是他的車。

車門被從外開啟。

周弈淵定睛看著蜷縮成一團不停發抖的倪鳶,像受了傷的比熊犬那樣弱小可憐。疼痛從心底蔓延,眼眶不自覺覆上一抹猩紅,他強忍著哽咽,柔聲輕喊:「倪鳶。」

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傳進倪鳶耳內,她先是呆愣三秒,而後緩緩抬起頭。

昏黃的路燈撒下,細小的灰塵被襯得格外顯眼,飄散在周弈淵周圍,像特地為迎接神明降臨而撒下的亮晶晶的閃粉。

屬於這一秒的心跳驟停,淚水決堤,倪鳶慢半拍地用委屈沙啞的聲音說:「周弈淵,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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