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N.向前沖吧 周旋久但寧做我（6）…… (第4/5頁)

鄒肆意和胖子等著端菜，就沒急著上來。方清珏在廚房裡給陳序和徐招娣打下手，三個人擠一塊聊這幾年的經歷，江川則坐在沙發上嗑瓜子看電視，時不時進廚房一趟端菜。

菜差不多齊了的時候，徐爸爸來了。

他開著一輛沃爾沃，車就停在筒子樓下。陳序擼起袖子要出去，被徐招娣拉著胳膊攔了下來。

“我去吧。”

下樓一碰面，她才發現徐爸爸臉上有好幾道抓痕，顴骨還青著，像被誰打了一拳。

“聽你媽說你倆領證了。”他把車鑰匙遞給徐招娣，“爸也不知道送你什麼，這車你看你喜不喜歡。我也就開了半年，還新著呢。”

徐招娣沒接那串鑰匙，“不用了爸。”

“拿著吧，不管怎麼樣，爸想彌補你的心不是假的。”

他都這麼說了，徐招娣不好再推辭，想著收下大概能讓他心裡好受點，便接過了車鑰匙。

“既然結了就好好過，別像我和你媽似的，今天過明天離的。”徐爸爸說著掏出煙吸了一口，“當初年輕，總覺得沒有愛的婚姻走不下去。現在老了，愛不動了，才發現有沒有愛都是一樣的，婚姻的本質是責任，壓根不是愛情。”

徐招娣垂眼看著手心裡的車鑰匙，聲音很低：“所以你才想讓我嫁給康博士？”

“也不是，在這件事上爸確實有私心。”徐爸爸苦笑著抽了一口煙，“不怪你媽特意回來揍我一頓。”

此番父女見面，徐招娣的心就像一顆蛀空了的牙齒，麻木得沒有任何知覺，直到這一秒才很輕地跳了一下。

“什麼時候？”

“就前幾天。”徐爸爸將抽完的煙扔在地上，用腳踩滅，“娣啊……”

他深深地看著徐招娣，“爸也是一時糊塗，別怪爸，行嗎？”

徐招娣靜靜地與他對視了半晌，然後慢慢地，慢慢地握緊了車鑰匙。

她知道她應該給這個已經有白頭發的老人一點面子，也給這段千瘡百孔的關繫留下最後一點體面，可她不想昧著良心說行。

這些年，他們兩個長輩都輪著番和她說自己不容易，讓她懂點事，體諒一下。

可誰過得容易呢？

冷冽的西北風不斷地怒吼著，徐招娣始終沒有開口。

“算了。”徐爸爸轉過身，“外面冷，你回去吧。”

徐招娣沒動。

她站在原地，目送這個男人漸漸走遠，越走越遠，彷彿正一點一點地退出她生命的舞臺。

曾經她很害怕，也很抗拒有這麼一天。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很少會想起他們，對他們的感情也由濃烈複雜變得單純淺薄。

她不再思考為什麼他們沒有一個人願意來接自己，也不再糾結他們到底愛不愛自己，只是在偶爾想起來的時候會不自覺地出神。

陳序一直站在窗邊看著筒子樓門口的徐招娣，方清珏走過去，“改行做望妻石了？”

陳序瞥過來一眼，聲音刻意壓低了：“你當年的手機號還用著呢？”

“沒有啊。”

“是麼。”他掏出手機撥通那個早已廢棄的電話號，然後把手機湊到了方清珏耳邊。

一個冰冷的提示音響了起來：“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方清珏不由得愣住了。

陳序按滅手機，“那是誰一直在給你交話費？”

方清珏緩慢地眨了下眼睛，然後慢慢回過頭，看著癱在沙發裡百無聊賴的江川，感覺自己站在一張巨大的拼圖面前，每當他以為自己拼湊出了完整的江川，都會發生點什麼讓他意識到拼圖還缺一角。

刺骨的冷風從敞開的門縫裡灌進來，徐招娣跺著腳進屋了。陳序走過去，用手背探了一下她的臉頰，然後往她懷裡塞了個暖手寶。

徐招娣攤開手心，露出那枚算不上新的車鑰匙，“我爸說這車送我們做新婚禮物。”

陳序：“他是看你媽出錢給你買了房，面上掛不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