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 (第2/3頁)
“按照法律意義,我是你的養母。”
“我們差了十四歲。”
其實不用說這麼多,陳送也能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一個完全不該喜歡的人。
宋懷玉清晰地看見陳送的肩一點一點塌下去。
“我長得很像齊頌是不是?”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從陳送的口中吐出來的時候,宋懷玉清晰地感覺自己的血管正一寸一寸變涼。
“你真的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嗎?哪怕是因為我長得像齊頌。”
齊頌,陳送。
宋懷玉看著面前的女孩的眼睛,向下,落在她小巧的唇和唇邊的紅痣上,停頓許久,又直視她的眼睛。
她無法否認,陳送和齊頌是相像的。
也許當年收養陳送也是這幾分相像作祟,但不是這樣的。
面前的女孩是她一手養大的孩子,是她從孤兒院帶回來的孩子。
而齊頌,是她死去的摯友,是所有她未名的情感的載體,是被鐫刻在墓碑上的橫平豎直的名字和幾乎褪色的黑白照片,是再也不會出現的幻影。
她們不一樣的。
宋懷玉和陳送長久地對視。
陳送忽然抬手,擋住自己的眼睛,只露出小巧的下半張臉,耳垂上的銀珠在她臉側閃閃發光。
記憶裡從孤兒院帶回來的小孩的面容逐漸模糊,只剩下一個不清不楚的幻影。
是陳送嗎,還是齊頌?
她分不清。
宋懷玉握住她手腕,但沒把她的手向下扯,陳送聽見她近乎嘆息。
“但那又怎樣?”
她和齊頌五分相像,但那又怎樣?
她愛著齊頌,也愛著陳送,更愛著和齊頌相似的她。
但那又怎樣?
所有與愛相關的情愫都和齊頌兩個字繫結,和齊頌的骨灰一同被埋葬在土地之下十餘年,宋懷玉是個愛無能的病人,能留給陳送的只有片刻的動搖。
就連這片刻的動搖,都是因著她和齊頌的部分相似的臉。
動搖了,那又怎樣?
陳送突然想感嘆命運無常,或許從自己的名字開始,就註定她和齊頌,和這個未曾見面的死去的人的緣分之深。
她要感謝齊頌嗎?感謝齊頌仍留給她這片刻動搖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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