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眼球 (第2/2頁)

“我打電話給他，你們說說話吧？”沈玲問。

陸雨泉身形僵硬，他內心狂哮著，拒絕！快拒絕！這是陷阱！這是毒藥！這是最醜惡最恐懼的存在！

可他的身體很誠實，他站住，靜靜地等待。

沈玲撥通電話走到窗邊壓低了聲音對付東生說了幾句什麼，然後把電話交給陸雨泉。

他拿著手機，像是拿著千斤墜一樣沉重。

兩人長久沉默的呼吸後，還是付東生輕輕開了口，“不管你信不信。”

“我當初下毒的時候，並不是真的想殺了你們，我把控劑量從來不會出錯，我並不想殺了你。”

“這一次，我也沒想讓你失去眼睛。我只是想讓你嘗嘗捱打的滋味。”

“一切都失控了。”

付東生說完，兩個人又繼續恢複到那詭秘的沉默當中。

陸雨泉的內心在叫囂謊言，這是謊言，這時候就應該摔了手機。

可他只是更用力的捏緊手機，呼吸也更加急促，他說：“阿生，這次我們扯平了嗎？”

電話那頭付東生輕輕咳了兩聲，非常壓抑的咳嗽讓他的聲音帶著點顫抖，他回答：“等我的生活回到正軌。”

“還會再見面嗎？”

電話那頭沉默許久，就在陸雨泉準備結束通話電話的時候，付東生輕輕開口：“會的。”

陸雨泉沒有問更多，他結束通話電話看向沈玲，“繼續把治療提上日程吧。”

在脫離過白茫茫的醫院之後，再回到一片白更為壓抑。

好在這一次陸雨泉格外的配合，也沒有那麼大的脾氣。

但沒有脾氣並不代表他就不會痛苦，做人太辛苦了，好幾次陸雨泉都想放棄，想了想那夜付東生那樣顫抖的聲音，又把話咽回肚中。

一年半後陸雨泉的眼睛依舊沒有治好，但沈玲告訴他付東生研究生畢業了，然後會開始讀博，正在選擇學校，國外和國內的導師都對他丟擲了橄欖枝。

是否要參加他的畢業典禮。

陸雨泉嗤笑：“我是一個殘疾人，殘疾人應該做的是待在家裡。”

“他說你們會再見面，既然他不來，為何你不去？”

沈玲放緩了自己的聲音，像哄一個孩子一樣：“你不去是怕被再次傷害，還是怕他依舊拒絕你？”

“原來你不是我的妻子，”陸雨泉嘲諷，“而是我的心理醫生，需要我給你另外開一份工資嗎？”

“你不去怎麼會知道答案呢？”沈玲問。

“我並不在乎。”

“那你為何憤怒。”

“滾！”

結束通話電話，陸雨泉坐在辦公桌前沉思了許久。

生病這些天來，沈玲對他照顧頗多，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上，他最不該的就是惹沈玲生氣。

下班的時候他買了一大束花去找沈玲，給沈玲賠禮又道歉。

沈玲笑笑，只從包中掏出機票：“去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