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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怒(下)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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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後晏青衫才發覺自己這一年來幾乎不曾外出,未曾發現這滄州草長鶯飛處處垂柳,也是個風雅清秀的所在。

城內有片狹長的湖泊,背靠蒼山碧水幽幽,人稱月牙。

如今他們就在這湖畔遊走,晏青衫不住的頓步流連,對這山水間的靜謐無限嚮往。

“喜歡嗎?”身後蕭騁發聲:“如果你喜歡,我就在這湖邊蓋間宅子,讓你開窗便瞧見這青山綠水。”

“那倒不必。”晏青衫淡淡回應:“喜歡是喜歡,可瞧一眼便也夠了。日日的住在這樣幹淨地方,青衫怕是不配。”

言畢就倚住湖岸圍欄吹風,衣衫輕薄發絲紛飛,那樣清俊顏色只比湖山更勝十分。

蕭騁在他身後望他,心內酸澀,無語後只複又是無語。

忽然間晏青衫回頭,拿初見時那樣清冷眼光望他。

“那你呢?”他問:“自此便在洪都,自此與我兩不相幹?”

那眼後有痛,不管是哪種,分明是藏著不甘。

蕭騁聞言急進了一步,一把握住了他肩頭。

“那你的意思是…...?”他問,仍有遲疑,這感情裡如此缺乏自信。

晏青衫將頭垂了,不迎對他目光追詢,卻不曾掙脫他這一握。

“你可願隨我去洪都?”蕭騁終於發問:“可願和我朝夕相對?如果願意,我發誓定再不讓天下任何一人輕你負你。”

這問後晏青衫沉默,蕭騁呼吸急促,感覺心就快要跳脫胸膛。

“那王爺呢?”許久後晏青衫有了回應:“王爺可願意為此擔當後果,由那天下幽幽眾口評說,說一朝之君有斷袖之癖。”

蕭騁先自一愣,等明白到他這是已然應了,滿腔歡喜無處訴說,沖將到湖畔突然一聲長喚。

——我願意!

那碧青色湖水似感沐到他誠意,煦風下漣漪重重,直追這聲應諾到蒼茫茫遠處。

回府後蕭騁就差人預備快馬上路,說是那邊軍情放心不下,又吩咐錦瑟好好收拾,尋了最舒適平穩的馬車載晏青衫上京。

錦瑟那本來就不是櫻桃小嘴,這廂更是樂的能塞下只梨,挑來挑去只挑了幾件衫子收進包裹,說到了洪都可不是應有盡有。

晏青衫本在身後看她,見她將自家東西也收了入袋,突然間伸出手去將她握住。

“我一個人去。”他道,斬釘截鐵:“你留在滄州,我會求七爺將這宅子賞了給你。”

這話來的未免突然,在錦瑟做出反應前他早轉身離去,連個辯駁的機會也不曾留下。

隔日一早馬車便從側門出發,晏青衫一人獨坐在空落的車廂裡,回顧時眼圈不免紅了。

“昨日鬧了一夜,現下該睡了吧。”他喃喃自語,卻發現再連個說話的人也無,語聲不由漸漸低了去。

車馬轆轆往前,到出城時卻突然停了,車旁護駕的說是錦瑟提了包裹蹲在大路中央。

“走吧。”晏青衫揮手,馬車頓時絕塵而去。

一路風景倒退,那紅衫漸漸放棄追逐,十數年來第一次步出晏青衫生命。

到洪都時已是滿目蕭瑟,這一路顛簸加上漸行漸涼,晏青衫漸漸覺得身子沉重,路行到頭時便連下車的力氣也沒了。

蕭騁在車前候他,扶他下車後在扇門前站定。

那是面朱漆紅門,連著十裡宮牆,推開去便是金鑾玉瓦極盡奢華。

世上最熱鬧也是最荒涼的所在。

――皇宮。

“你先住乾靖宮。”一側蕭騁開口:“這裡大局初定,一時也沒有更幹淨合適的住處。”

說話間有人疾步來報,聲音壓沉了說是廢帝正在絕食謀見蕭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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