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第2/2頁)
“一個月前吧應該是,我賬戶裡突然多了三十萬,當時我還沒反應過來,因為也不是什麼大數目,叫底下人去查後我就沒再過問了。前幾天,小陳跟我說查到了,彙款的人是遊暗。”
沒等虞照問他為什麼遊暗要給他轉錢,虞衡就從口袋裡摸出那張經過時間洗禮已經褪色泛黃的欠條。
沒幾個字,對於一目十行的虞照來說看完用不了十秒鐘,但是他卻看了很久,眼眶泛紅,虞照忍著酸澀,指著那個陌生的名字問:“陳進南是誰?遊暗為什麼替他還錢?他又為什麼欠你錢?”
虞衡嘆口氣,拍了拍虞照的肩膀,一五一十娓娓道來:“陳進南是遊暗的親生父親,是個賭徒,為了錢什麼都可以舍棄,包括他的妻兒。那年他找到我,把他拍的照片給我看,說我不給他錢就把那些照片貼滿你的學校,我答應他了,給了他兩百萬,讓他一輩子不要再回a市,也不要去見你……當然,他肯定也去找過遊暗,後來遊暗應該是知道了他來找我的事,主動說他知道該怎麼做,再後來,你們分開了,我後面去遊暗的出租屋找他,他給了我欠條,說他一定會把錢會給我。”
短短幾番話,資訊量卻讓虞照覺得虞衡是在編故事,可手裡所謂的欠條,字跡確實是遊暗的。
定了定神,虞照把字條收起來,顫聲問:“還有其他我不知道的嗎?”
虞衡默然,在虞照等不了要走的時候繼續說:“你現在也找不到陳進南了,他出車禍死了,遊暗回國那天。其他的……”虞衡說到這突然停下,像是不忍心說下去,“你自己問他吧。”
心冷得像一灘死水,虞照喝了酒不能開車,直接打了輛車去了a大,輕車熟路地找到遊暗的實驗室,攔住一個他眼熟的師弟,急切問:“遊暗呢?遊暗在哪?”
被突然闖入的陌生人嚇了一跳,師弟胳膊被虞照抓著生疼,想呵斥這個渾身酒氣滿臉頹靡像經歷什麼重大挫折的不速之客,卻被虞照淩厲的眼神盯在原地。
“說啊!我問你看到遊暗在哪了嗎?”
逼仄的走廊回蕩著虞照的吼叫,工作室的其他同門紛紛投來視線,師弟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小遊師兄他已經一個多月沒來實驗室了,聽導師說師兄辦理休學了。”
不在a大虞照又只能轉戰另一個地方,這會兒正是下班的晚高峰,各條路都堵得要死,平時只要半個小時的路程現在一個小時都還沒到。
又半個小時過去,剛好到小區樓下的時候,虞照突然收到了一條簡訊。
雖然遊暗單方面把他拉黑了,但虞照沒有。
備注是遊暗,內容只有四個字。
“新婚快樂。”
看著系統提示的傳送時間剛剛,一瞬間虞照腦海裡突然蹦出來一個讓他如墜冰窖的猜測。
立馬撥過去電話,第一個通了但是沒有人接,打第二個的時候卻提示已關機。
從錢包裡摸出幾張給司機,虞照同手同腳地下車,忍著惡心和太陽xue撕裂般的疼痛往家跑。
電梯顯示屏的阿拉伯數字一點一點往上加,虞照像困獸一般在窄小的電梯裡來回踱步,手上動作也一直沒停,雖然只有無意義的已關機。
到達樓層,虞照慌也似地摸出鑰匙卻因為太過緊張對不齊鎖孔,插了三次才插進去。
“遊暗!”
猛地推開門,虞照先去了臥室,但空空無也,去衛生間時眼神掃過餐桌,桌子上還有個盛著果皮的盤子。
擰開衛生間的門,比浴缸裡一片淺紅先襲擊虞照大腦的是燻人的血腥味。
“遊暗!”虞照霎時間手腳冰涼,呼吸都停滯,一個箭步沖到浴缸邊,先把完全沒入浴缸的遊暗撈出來,然後使勁按壓住遊暗左上臂的肱動脈,最後伸長胳膊找了塊幹淨的布把遊暗的左手腕包起來。
遊暗已經陷入昏迷,虞照怎麼喊都沒反應,巨大的無力感把虞照吞沒,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滾落滴進浴缸,淺紅色卻越來越刺目。
跪在浴缸邊把遊暗抱起來,虞照心跳地快要跳出來,一邊揹著遊暗往樓下走,一邊打急救。
到樓下的時候恰好有個乘客剛下車,虞照立馬抱著遊暗躬身進去,嘶啞著嗓子朝司機說:“快去最近的醫院!快點,求求你……”
手腕處的白毛巾已經被染成了粉色,司機沒遇見過這種狀況,手卻比腦子快,連闖了好幾個紅燈,以最快的速度把虞照和遊暗送到了醫院。
護士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從虞照懷裡接過遊暗把人放病床上往急救室推,虞照一路跟著跑,祈求道:“遊暗,求求你,不要睡,不要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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