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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迪迪舞廳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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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裡有一個叫中秋的大哥是業務老手,他帶著瑾和卉兩個年輕女孩,以及我這個老男孩。

瑾熱心積極,活潑開朗,男友很神秘,據說是國安局的;卉長得文靜,脾氣也不錯,似乎尚無男朋友,但我一個照面就知道我們之間沒戲。

除了工作,我和同事們很少聊其他的事。我們組的工作簡單而枯燥:排版校對,順利時下午就完工了,但得等到半夜報紙開印,樣張無誤後才能回家。這種時候並不多,通常的工作時間是在等待設計部趕稿子的焦急、突然撤稿或加稿的忙亂、因廣告日期、版面尺寸不能滿足廣告主的費神拉鋸中度過。

印刷車間就在報社大廈的邊上,有時手忙腳亂,疏忽大意,也會出現排版事故,通常是膠片放反或錯別字之類,必須趕緊關機,重新改版補救。對於每分鐘1200多份報紙印量的海德堡捲筒印報機來說,我們的事故絕對是致命的,那意味著發現問題之前印刷的報紙秒成廢紙。要不是中秋大哥與車間主任關係鐵,就等著被經理扣獎金吧。

一次發獎金,大家算來算去都不對:這個月沒出差錯呀!中秋大哥問了經理才知原來是好事的“熱心市民”來電在廣告中挑出了幾個錯別字,霎時讓大家閉了嘴。

由於能近水樓臺與業務部的員工們交流業界資訊、行情,我還是堅持了下來。但這樣的作息時間和狹小的圈子,彷彿回到了十年以前,讓老媽又為我的物件操心起來。

我心平氣和地應付著老媽,讓她別擔心。而在心裡有種預感,對於女孩們的緣分已經被我揮霍完了。

冬日的街頭,寒風捲起枯葉,一片蕭殺。我像一條孤獨的流浪狗,沿著牆邊避風而行。

今天是休息日,我來到杭州大廈,想購一件毛衣,但選不好,以前這種事都是朵兒代勞了,不免有一絲悵然。轉了半天正想回去,商場裡傳來《edeeiss》雪絨花)的溫柔曲調,我的心霎時僵住了,發現又一年即將過去。

終於要來了——三十歲。

在我的想法中,一直把三十歲作為年輕的一個分界線。三十歲後的男人在我眼裡是老氣橫秋、被生活蹂躪、被工作奴役、沒希望的一類人。曾以為這很遙遠,可轉眼間自己就是了。心裡有一種冰冷的恐懼:即使在我的而立之年裡能和飛仔開創我們的事業,我的感情生活又在哪裡?

我還沒來得及應對再次降臨的角色轉換,就仿似已被無情的歲月拋棄了。

這個被溫情的樂聲和暖洋洋節濃郁日氣氛所包圍的商場裡,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或拖兒帶女,或成雙成對,美滿融洽。我想起張楚《孤獨的人是可恥的》那首歌,人如在極地寒冰覆蓋的茫茫曠野之中,煢煢孑立。目之所及,是前所未有的孤寂,它讓我沉淪其中,遙不可觸,無法自拔……

這時,我的愛立信ericsson)gh337手機清脆的鈴聲拯救了我。原來是高速管理處的小兄弟俊仔。

“大哥,還在bj發財嗎?!電話都不來一個,忘記弟兄啦!”

他才二十出頭,在管理處,俊仔很喜歡聽我講那些添油加醋、臨場發揮的陳年往事,說我跟單位其他的人都不一樣:他們太平庸、太無趣了,並與我以兄弟相稱。

“哪裡,早回來了!現在在晚報報社打工呢。”我說。

“報社?當白領啦,哎小弟我還在‘動物園’關著呢——今天中班!”他忽然轉了話題,把我的心鉤回到過去的時光:“對了,元旦晚上有空吧?我有迪迪的票,一起來吧!”

“迪迪是哪裡?”

“靠!現在最火的迪廳,就在你們報社邊上啊,大哥!”他加了一句:“把朵兒也帶來!”

較之九年前的暴風舞廳,七年前的海豐迪廳,六年前的西子迪廳,迪迪顯然像是座金碧輝煌的城堡。

這裡原是冬子老爸工作的叉車廠地塊,後工廠改制搬遷,留下部分未拆的建築翻新整修,開出了迪迪舞廳。

我費了些眼神,在閃著繽紛霓虹燈、巨大“di di”英文字的西洋宮廷式大門臺階前的眾多俊男靚女中,找到了管理處的弟兄們:玉樹臨風染著咖啡色頭髮的俊仔,模樣英俊酒量驚人的小田,還有人到中年身材發福的——範叔?

我奇怪俊仔為何把範叔也招來,雖然曾是同一寢室的室友,但與這場合明顯不搭——他的歸宿應是棋牌房。

“朵兒呢?”俊仔看到我孤身一人就大叫。

“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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