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第4/4頁)

沈千劫的耳根瞬間漲紅，接過檔案的手指微微發抖。

林霜注意到他右手掌心的燙傷還沒好全，纏著繃帶。

“你先出去。”林霜對王琳說。

助手撇撇嘴，臨走前不忘在沈千劫耳邊說了句什麼，惹得年輕人猛地攥緊拳頭。

自動門關閉的嗡鳴聲後，實驗室突然安靜得能聽見培養箱工作的聲響。

“什麼事？”林霜走到洗手臺前，水流沖過他修長的手指。

鏡子裡映出沈千劫佝僂的背影，像株缺乏光照的植物。

“我……我來申請提前進行藥劑注射。”

沈千劫的聲音比平時更啞，像是聲帶被砂紙磨過，“我今天的體檢資料，已經全部達標。”

林霜關掉水龍頭，水珠順著他的腕骨滑進袖口。

他轉身望向沈千劫，“排在你前面的還有六個實驗體。”

“我知道。”

沈千劫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但您也聽到那些話了。”

他的指甲無意識地摳著體檢報告邊緣，紙張發出細碎的聲音，“我現在……日子很難過。”

培養箱的照明燈亮起，藍光透過玻璃照在兩人之間。

沈千劫的臉，在冷光下像張半透明的蠟紙。

林霜走近幾步，聞到年輕人身上殘留的沐浴露味。

“傳言是真的？”

林霜的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實驗資料。

沈千劫的呼吸明顯停滯了一拍。

他低著頭，過了好半天，才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是他？”

林霜從冷藏櫃取出覺醒藥劑，玻璃試管在燈光下泛著妖異的藍。

這個問題既像質問又像實驗記錄，帶著科學家特有的冷酷好奇。

試管相碰的清脆聲響中，沈千劫突然抬起頭。

“因為他救過我。”沈千劫的聲音突然變得堅定，“在所有人都把我當垃圾的時候，只有他……”

話尾消失在一聲哽咽裡，他迅速咬住下唇，直到蒼白的唇瓣滲出血珠。

林霜若有所思地轉動試管，藥劑在玻璃壁上留下黏稠的痕跡。

他想起前幾天，江少麟曾滿不在乎地說：“順手撿了只淋浴間裡的小老鼠。”

實驗室陷入詭異的寂靜。

“脫掉上衣，躺上去。”

林霜最終說道，用試管指了指角落裡的檢查床。

沈千劫的眼睛瞬間亮起來，像是將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

他顫抖的手指解開紐扣時，露出肋骨分明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