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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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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外圍是環繞式向上搭建的層層階梯,但階梯沒有把噴泉廣場完全包繞出來,而是開了一個口子,向外連線著繁華的千樹大道,兼具了商業性和觀賞性,整齊排列在道路兩側的樹上掛著水晶燈,大道剛建成時,樹木枝杈間還藏著千紙鶴形狀的風鈴掛飾。

在聞絳讀過的散記裡,千樹大道被稱作愛神的贈禮,當風吹過城市,幾百個風鈴會一同奏響,但也有人指出這可能是誇張的說法或者作者的想象,若有一陣風能一口氣吹響這一整條街道上的所有風鈴,令鈴聲從頭至尾連響不絕,相互呼應,那樹下的作者大概也會跟風鈴一樣被吹得灰頭土臉,可沒什麼閑情逸緻漫步欣賞。

加上早年缺少維護,風鈴丟失和損壞了許多,如今的千樹大道,只能在樹下漫步時偶爾聽到幾聲鈴響。

雖不壯觀,但也別有一番趣味,青池去年夏天舉辦的校外活動也選在這裡,聞絳在樹底下聽到過風鈴吹響,他仰頭在樹蔭掩蓋間找到了兩三隻的搖擺的紙鶴,叮叮當當的鈴聲清脆悅耳。

噴泉廣場之所以出名,也是因為坐在高處的階梯上,就可以一覽從噴泉到千樹大道的景觀,再乘勝追擊加上些“美景適合表白”,“高成功率的表白地點”,“約會萬萬不可錯過的地方”等說法,不過今晚在廣場閑逛的行人並不多。

也得益於人少,謝啟帶著聞絳很快就找到了一個理論上的好位置,聞絳坐到了廣場最上方的臺階上,正對著噴泉和道口。

他向外眺望,遠處的街道黑漆漆的一片,在夜色裡模糊了輪廓,近處廣場上亮著的燈也不多,從上往下看去,零零散散的光芒像是曠野上的星星,這幅景象倒不難看,只是和網上傳播的那些照片裡的模樣相距甚遠。

亮有亮的好,黑有黑的好,這影響不到聞絳的心情,坐他旁邊的謝啟倒是有些侷促的悄悄觀察著他的反應,聞絳泰然自若地把媽媽交給他的小蛋糕拿了出來,反正周圍很黑,那就當再走一遍吃生日蛋糕許願的流程,聞絳還從袋子裡摸出來了幾根被特意剪短的蠟燭。

在周圍暗色的襯託下,蠟燭的微光也變得明顯起來,路過的人順著光亮看去,看見臺階上坐著兩個人,正在那兒捧著塊巴掌大的蛋糕吹蠟燭許願,架勢搞得格外正式。

......這麼窮酸呢。路人整了整自己的西裝領帶,又頗為唏噓地作出反省,不能帶有色眼鏡看人,不同等級的人有不同的浪漫。

他剛準備走,突然察覺剛才那匆忙一瞥,瞧見的那個吹蠟燭的人模樣著實不錯,下意識又扭頭看去,結果這一次,旁邊那個幫忙託著蛋糕的男朋友挑了下眉,不動聲色地抬眸,帶刺的視線直直朝這邊射來,路人一瞬間只覺身體像被凍住,背後汗毛直豎,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他自覺尷尬,很沒意義地左右張望了兩下,掉頭急匆匆走遠了。

這還有閑情逸緻恐嚇過路人呢。聞絳沒管這個小插曲,悠閑地切了塊蛋糕遞過去,謝啟的視線唰的收回來,視線在聞絳和蛋糕之間變個來回,臉上泛起些紅色,整個人從殺氣騰騰變得人畜無害,低頭把嘴邊的蛋糕咬住。

可惜聞絳只餵了他這麼一塊,剩下的就變成各自分著吃了。

夜晚偶爾會有風吹過,但距離太遠,聽不見那一點點風鈴聲,聞絳和謝啟邊吃蛋糕,邊間或聊上幾句,聞絳沒忘記自己的任務,話題說著說著,就又聊到了聞絳那份小組作業上。

【因果蝴蝶】會為演員帶來小機率的隨機事件,進而得到一個“結果”,聞絳和林雯之在白天的問話裡,已經總結了每位演員的情況。

“所有的隨機事件都很短,最簡單的一種,類似於一個人口渴的時候,意外在地上撿到了硬幣,於是將其投入旁邊的自動販賣機買了水喝,這出&09;就算結束了。”

以《馬蹄鐵》故事換算過來,就類似於工匠正要給馬安馬蹄鐵的時候,鄰居忽然過來找他聊天,他們聊得太過開心,以至於工匠忘記了馬蹄鐵上的一個釘子還沒安好,於是沒安好的馬蹄鐵在半路上掉了,然後故事落幕,再沒有了後續。

把演員的故事比作線,隨機事件比作線上上打的結,這便屬於僅僅過了一個繩結,就走到了線的末端。

聞絳吃掉蛋糕上的草莓,補充說:“長一些的&09;,會再多觸發兩到三個事件。”

從零模擬出一個幻想中的異能並不容易,只是初具雛形就已經是莫大的成功,雖然線的節點普遍很少,但聞絳和林雯之對這個結果並不氣餒,甚至還挺驚喜。

說回謝啟,謝啟的線其實也是最短的那種,聞絳能看見線的全貌,便也看得見【因果蝴蝶】在謝啟身上製造出的唯一一個節點,就是那封錯誤收到的簡訊,至於為什麼......想到這兒,聞絳看向了謝啟。

實驗物件中,口渴的人在路上意外撿到了硬幣,成功買到了水解渴;想養寵物的人在外散步時意外趕上大雨,匆忙去房簷下躲雨時發現了紙箱裡的小貓,那貓現在還養在家裡;擔心月考成績不理想的人在網上交到了新朋友,聊天過程中意外發現對方是個學霸,之後的一段時間經常請教對方自己課上沒聽懂的知識點。

聞絳對謝啟問道:“你來找我做實驗的那一天,你內心的願望是什麼呢?”

這是調查問卷裡設定的問題。

聞絳並非是一時興起才這麼問,先前的種種談話均提醒著謝啟他們仍在做作業的途中,對方的回答將作為重要的實驗資料,被聞絳一五一十記錄下來。

眼下的氣氛其實算不上甜蜜,聞絳需要一份最真實的答案,來給自己的模擬作業劃下句點,他不希望謝啟順應著氛圍說出些“加工過”的話,故而看向謝啟的眼神也格外平淡無波,不含任何期待。

謝啟本要脫口而出些點什麼,想了想又閉上。

他一開始在想,怎麼說會讓回答顯得不那麼矯情。

那天被聞絳推入謝啟體內的光團,就像一個烙印,一個念想,一種讓人在秘塔生活下去的支撐,真要細細道來,可有的加工,上能類比少女漫裡後輩朝即將畢業的心儀前輩索要的制服紐扣,下能碰瓷即將歸隊計程車兵給家裡的物件和孩子拍的全家福照片。

這種心思當時起了就起了,卻沒什麼值得自己事後拿出來翻閱品味的,更沒必要和男朋友大提特提,說出來很像在跟人家吐感情上的苦水——可他甚至都沒跟人家開口表白過。

謝啟想著想著,神色漸漸變得不太好看,聞絳觀其面相,感覺對方不像沉浸在酸甜青澀的回憶裡,更像想給誰來上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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