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祈求天地放過一雙戀人” (第1/3頁)
第四十九章 “祈求天地放過一雙戀人”
2025年2月。 張旭的銀行卡突然收到十萬塊錢,打款的賬戶有些眼熟,他在聊天記錄裡查詢,發現來自江老師。 他不明白老師為什麼會突然給自己打錢,發了微信詢問卻沒有回答,打電話過去也無人接聽。 或許老師這會有事吧,這樣想著,張旭便也沒放在心上,想著大不了開學時再問就是。 算算時間,師母應該已經結束了國外的旅遊,說不定兩口子正小別勝新婚,恩愛甜蜜著呢,他這條單身狗還是不要打擾為妙。 夜晚,張旭的郵箱收到了一封郵件,真是奇怪,老師連微信都不回,怎麼會忽然給他發郵件。 張旭本已要入睡,卻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點開。 “致張旭: 今天轉到你賬戶的兩萬元,其中一半是作為實驗後續經費,學校王教授會聯系你對接具體事項。這筆錢不是公款,是我個人以老師的身份,給堅持在科研前線的人一點支援。 那日我想起遺漏在實驗室的東西,半夜前去取,卻見你還躬身於試驗臺前,我感慨萬千。你於物理一業既有天賦又肯努力,這倒不算最珍貴,最珍貴的是你既熱忱又純粹,就憑借這種勁,有時看著你,會讓我想起年輕時的自己,只是我相信你能比我走得更長遠。我年輕時有個熱血又偉大的願望——希冀自己能為華國物理事業做出一份貢獻,我愧對那部分自己,如今又含著私心,把這份願望寄託於你,望你諒解。 至於另一部分資金,我想拜託你明日去一趟我家中,鑰匙放在了老地方,到那時你會明白這筆錢的用途。 祝身體健康,事事順意,科研之業一路生花。 江景儒 2025年2月21日。” 一封郵件看得張旭一邊翹著腳開心,一邊又眼淚汪汪。感動過後,他漸漸覺出郵件的奇怪,卻又說不上來緣由,心中的不安愈發擴大,擾的他一整晚都沒有睡好,第二天一早就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前往江景儒家中。 張旭剛跨出電梯便僵在原地。一股刺鼻的腐蛋味裹著寒意鑽進鼻腔,他在記憶中搜尋,確認是煤氣洩漏的味道,走廊頂燈在煤氣味裡暈成昏黃的光團。他踉蹌著撲到江景儒家的門前。 “江老師!” 濕冷的空氣讓指尖…
2025 年 2 月。
張旭的銀行卡突然收到十萬塊錢,打款的賬戶有些眼熟,他在聊天記錄裡查詢,發現來自江老師。
他不明白老師為什麼會突然給自己打錢,發了微信詢問卻沒有回答,打電話過去也無人接聽。
或許老師這會有事吧,這樣想著,張旭便也沒放在心上,想著大不了開學時再問就是。
算算時間,師母應該已經結束了國外的旅遊,說不定兩口子正小別勝新婚,恩愛甜蜜著呢,他這條單身狗還是不要打擾為妙。
夜晚,張旭的郵箱收到了一封郵件,真是奇怪,老師連微信都不回,怎麼會忽然給他發郵件。
張旭本已要入睡,卻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點開。
“致張旭:
今天轉到你賬戶的兩萬元,其中一半是作為實驗後續經費,學校王教授會聯系你對接具體事項。這筆錢不是公款,是我個人以老師的身份,給堅持在科研前線的人一點支援。
那日我想起遺漏在實驗室的東西,半夜前去取,卻見你還躬身於試驗臺前,我感慨萬千。你於物理一業既有天賦又肯努力,這倒不算最珍貴,最珍貴的是你既熱忱又純粹,就憑借這種勁,有時看著你,會讓我想起年輕時的自己,只是我相信你能比我走得更長遠。我年輕時有個熱血又偉大的願望——希冀自己能為華國物理事業做出一份貢獻,我愧對那部分自己,如今又含著私心,把這份願望寄託於你,望你諒解。
至於另一部分資金,我想拜託你明日去一趟我家中,鑰匙放在了老地方,到那時你會明白這筆錢的用途。
祝身體健康,事事順意,科研之業一路生花。
江景儒
2025 年 2 月 21 日。”
一封郵件看得張旭一邊翹著腳開心,一邊又眼淚汪汪。感動過後,他漸漸覺出郵件的奇怪,卻又說不上來緣由,心中的不安愈發擴大,擾的他一整晚都沒有睡好,第二天一早就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前往江景儒家中。
張旭剛跨出電梯便僵在原地。一股刺鼻的腐蛋味裹著寒意鑽進鼻腔,他在記憶中搜尋,確認是煤氣洩漏的味道,走廊頂燈在煤氣味裡暈成昏黃的光團。他踉蹌著撲到江景儒家的門前。
“江老師!”
濕冷的空氣讓指尖發麻,後頸滲出的冷汗浸透了領口,某種黏稠的預感順著他的脊椎往上爬。
門軸發出垂死的呻吟。濃稠的煤氣撲面而來,張旭被這味道沖得止不住後退,用衣袖掩住口鼻關掉了煤氣,窗簾嚴絲合縫地垂著,晨光在其上燙出慘白的光斑,張旭拉開簾子,開啟門窗,又去臥室檢視老師的情況。
江景儒平躺在床上,面色潮紅,口唇發紺,相框倒扣在胸膛,雙手緊緊扣著那張照片,用力到連指甲縫裡嵌著木屑。
張旭手抖得幾乎握不住手機,淚水模糊了視線,他努力看清 120 的按鍵。他撥著電話,焦急地踱步,腳尖似乎踢到了什麼金屬,在地上滑動著發出響聲,軲轆軲轆滾到臥室角落,在陽光下泛著銀光。
似乎是老師一直帶著的戒指?
他又去看老師的無名指,那枚屬於他的戒指依然在他手上,不曾挪動半分。
那這枚又是?
張旭沒有想這些亂七八糟事情的時間,他學著醫護人員的方式跪在床上給老師做心肺複蘇,解開江景儒的衣襟,觸到老師冰涼的肌膚,張旭不禁牙齒發顫,他一刻也不敢停,一點力也不敢松,就這樣連續不停地做了十來分鐘,直到汗水打濕全身,專業的醫生前來接替他。
看著老師被抬上擔架,張旭癱坐在地上喘氣,雙手抖個不停。
醫生讓他跟上,連續喊了好幾遍,張旭終於回過神,遲遲地應著。
離開臥室前他看見床頭櫃有幾瓶藥,瓶蓋擰得很緊,不像是有人開啟過,但張旭不確定是否是因為自己的手此刻沒有一點兒力氣的原因,無法排除老師究竟有沒有吞服,幹脆全部拿上交給醫生判斷。
手術室外,張旭看著老師的家人一個個趕來,就是沒有見到那位傳說中的師母。
說來真是奇怪,他打本科就在老師的實驗室裡,居然至今還未見過師母一面。
看著老師的家人朋友哭成一團,老師的父親強忍著悲傷向他表達感謝,張旭的心裡更難受。
師母未免太過無情,這種時候居然也不肯出現,老師那麼愛她,關心她,莫非她的心是石頭做的不成?
張旭忍不住問道:“叔叔,老師的妻子不來嗎?”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所有人的悲傷似乎在這一秒停滯了一瞬間,隨後變得更加鋪天蓋地,溺得他喘不上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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