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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笑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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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宴昇坐在沙發上,手裡依然抱著那一大捧向日葵痴笑,季雲徜終於感到不對勁,他以為那花是學生之類送的,如今他這副表情以為是中邪了,內心驚恐忘了要挖苦他,“阿宴,誰刺激你了,你知道我膽小的,你別嚇我”

姚宴昇滿腦子問號他是哪抽風了說這種話,沒搭理他,抱著花去了廚房放餐桌上,用盆接水,季雲徜也跟過來看他做什麼,翻開冰箱拿了個雪梨啃,跨坐在椅子上四處打量,如果說他這住處唯一能有些活人氣息地就是這廚房了,食材調料一應俱全,鍋具都有好幾種。

接好了水端到餐桌上,姚宴昇小心解開花束的包裝,把它們輕輕攤開躺在桌上,修剪一支浸一支到水裡,如此反覆地剪了一大半,還剩六支放在桌上,他進了房間抱出了兩個花瓶來。

他太耐心照顧那些花,話都沒跟他說幾句,季雲徜想不通這花有什麼魅力,拿起一支沒修剪過地細看然後嗅了嗅,嫌棄它的味道太重丟回桌上,正啃水果呢,就被回過身來的姚宴昇用剪刀柄敲了他的手背,他吃痛地捂手,嘴裡塞著果肉喊不出聲只能發出嗚嗚聲討伐姚宴昇。

咽完了嘴裡的東西,季雲徜指著通紅的手背委屈,“你幹嘛這麼用勁地打我?”

“我的花很珍貴地,誰讓你扔它,活該”

我的老天爺,這還是近些年眾人口中的姚宴昇嗎,他每年都回來一段時間和安安輪流陪他,大家都認為他就那樣這輩子了,這怎麼突然學會懟人了,季雲徜產生了個可怕的念頭他該不會是轉雙向了吧,這花很可能是他幻想出的物件給自己買的,臉色刷地就白了,手上的雪梨霎時掉在了地上,沒敢驚動他,掏出手機給江安發資訊問她姚宴昇最近受什麼刺激了。

“阿宴,你現在興奮嗎?”

姚宴昇把修剪過的花分別插進兩個加了營養液的花瓶裡,它們看起來精神十足,熱烈美好,就像他此刻的心境。

當初生病的時候,他們都很擔心,輪流陪著,姚宴昇是知道他們地顧慮的,撐過那段艱難的時期後他就想開了很多,他沒什麼極端想法就想一個人待著,人活著的時間長了難免會有些性格上地變化,勸他們各幹各的事去偶爾聚一聚就行,可他們不信,每回都小心翼翼地生怕觸碰到他難過的點。

姚宴昇咧開嘴對季雲徜擺了個笑臉,“我現在興奮得要死”

他看起來就是個正常人,可他們把他當特殊人群對待久了,姚宴昇的正常行為都或多或少地被曲解,季雲徜只當他在寬慰自己。

手機鈴聲響了,季雲徜遠離他些去接江安的來電,兩人交流了一番,她說姚宴昇和之前感覺不一樣,這兩月以來感覺是更嚴重了,特別是上次從北川回來整個人憔悴了很多,請他到家裡吃飯他也沒以前那樣即使不想也會過來讓他們放心,只來地那幾次也是心不在焉地頻頻看手機,整個人心緒低迷,吃完了問他怎麼了,他竟然說要回去研究菜譜,但他今天如此反常還是建議到醫院看看。

季雲徜來他家之前沒告訴他而是蹲他家門口就是想給他個驚喜,他非但沒有驚訝還一臉淡漠只對著花笑,他已經決定回國發展,這幾年拍了五部短劇有點小名氣,父母沒像之前那樣覺得他在浪費時間給了些認可,他之前拍的都是都市戀情狗血劇想轉型拍古裝積累經驗,想以此為契機拍電視劇,正籌備著,就想到了可以找姚宴昇給劇配樂,父母知道後就順便派他過來陪姚宴昇住一段時間,也更方便他和姚宴昇討論怎樣更適配劇,還能給姚宴昇找些事做這樣忙起來就不會想太多了。

掛了通話,季雲徜沒找到他人,只看到了客廳沙發對面那兩瓶向日葵,轉了轉,只有他房間能藏人,敲了兩聲門就擰開把手推開門,一股異香撲鼻而來,他這住房總面積不大,房間大概二十四平不到,和隔壁什麼東西都沒放的客房不同,他這房間滿是物品且安放得井然有序,長桌上放著一床古琴,一把椅子放在疊滿了書籍地書架下,地上堆砌滿了書和箱子,一張沒到一米的長窄床擠在一方,牆上掛滿了向日葵製成的乾花相框,唯一的其他花種也還是並蒂蓮做成的乾花。

姚宴昇正坐在床尾拿著手機打字,他進來了也沒回頭和他說話,順著他的方向,季雲徜看到了他背面牆上掛著一溜地那個女人的照片——姜絕,他對姜絕沒什麼意見,就是知道他們分手後沒再聯絡過她。

季雲徜談過戀愛,分手還是對方提的,他倒是沒什麼不捨,他沒能懂姚宴昇的心理活動,還能把前女友的照片這麼掛著,結合他現在的表情他有理由懷疑姚宴昇急需心理醫生地幫助。

“阿宴,你要是難過別憋在心裡啊,跟我說說”

季雲徜今天已經多次提及這些了,姚宴昇無奈嘆氣,“我真地很好,早幾年就好了,為什麼你們就是不願相信我呢”

“那你跟我說說,那些花是誰送你的?”

“姜姜送的”

他沒等到姜絕的訊息,放下了手機,回廚房,留下一臉驚愕的季雲徜。

花有點大,他只有兩個花瓶裝不完,剩下的六支姚宴昇把它們放到通風處倒掛起來。

季雲徜跟在他後面,他大致地數了下共二十六支,詫異地問,“這二十六支不會是按著你的年齡送的吧?”

“嗯啊”

季雲徜徹底凌亂了,什麼意思都分手多少年了還來這出,難道他說的姜姜不是那個姜,“你說的姜姜不會是指姜絕吧,她回來了?她不是說你們不合適嗎”

“嗯啊,不過當初說這句話地是我,是我的錯,她從不介意那些虛無的東西”

這些話季雲徜聽著很怪異,特別像是姚宴昇被誘騙了,身心都被騙了地那種,他甚至在懷疑對方是不是姜絕或是個皮套人,專門對他設的陷阱,怕刺激到他,耐心以打諢的方式探問,“你是親眼見過姜絕的,還是他在網上聯絡的你啊?跟我說說嘛我特好奇”

“我就是從她家回來的,不是什麼騙人的把戲,也沒遇到詐騙地,真的,我真的很好”,姚宴昇嘆氣,解釋了那麼多回,到底他們不相信他,沒法,拿了衣物去洗澡。

季雲徜躺在沙發上望著那兩瓶花,看他出來,撇嘴,“客房是空的,我怎麼睡啊,我不想打地鋪”

姚宴昇進房內抱了一床被子出來給他,“我這裡平常沒其他人來住,懶得在弄一張床,你就住今晚先湊合著吧”

“那可不,我可能要住一段時間,明天我就去買張床回來”,原本想說的話現在沒法說出口,姚宴昇現在看起來確實是正常沒安安說的那麼恐怖,可萬一他隱藏情緒呢,得先在他眼底下觀察幾天再開口,抖落被子跟他擺手暗示自己要睡覺。

天一亮姚宴昇就起床,細化圖紙,跑材料市場,順便給學生上課,一天下來姜絕即沒發資訊給他也沒回他的訊息,給她打電話她也沒接直到了晚上才回了句一切都按他的意願來,還告訴了她家圍牆門的密碼,他笑了下,既然姜絕沒空那他主動送上門好了,她就更方便追他了。

路過大開的客房時,姚宴昇望了眼,季雲徜還真像他說地在客房安了床還有工作臺,正在裡面整理東西,他沒進去打攪倒了杯溫白開解渴就回房間練琴去了。

週六早上六點他開車去材料場給運貨車引路,七點他到她家,把車停在了外面,輸密碼進院子裡,她家大門緊閉,他以為她還沒睡醒,指揮著工人把材料卸下來正式動工,先用青石板從房子的簷下鋪了條有些弧度的小徑一直蜿蜒到圍牆門,把院子分成對稱的兩部分,一面種樹栽花,另一面放套庭院桌椅,剩下的空間用來停放車輛。

到了中午工人休息了,姜絕還是沒開門,他按了門鈴也沒有任何回應,給她打電話一直提示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心裡隱隱不安,他努力忽視那種不好的意想,反正他人已經在她家院子裡了,她還說要追他呢,怕什麼。

工人的裝修速度很快到了下午五點多,就全部按他的圖紙裝修好了,青石板路的左面用片石鋪地,右面的小池用岩石圍成荷葉狀,剩下的就是種上植物了,接了院子裡專留的水管清理地面,衝完水院子裡乾淨整潔美觀多了,他很滿意。

姚宴昇蹲坐在簷下一直到天黑,姜絕沒半點訊息,心裡有無數的猜想,控制不住地往壞事上想,他給高睦陳打過電話對方也說不知道她去哪,手機也和他地一樣提示無法接通,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能找到她,他真地快崩潰,好容易等到了一通來電卻是季雲徜打來地問他什麼時候回去要不要給他留飯,察覺他的呼吸沉重聽他戰戰兢兢地問他去哪了。

他帶著絕望地心情等到了晚上八點多,終於等到了她的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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