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世子篇二十二完 (第4/10頁)
肖天燁一震,隨後促狹地笑道︰“好,這可是暖兒你說的,不要後悔哦!”
眾人正在驚訝,突然看見馬車停了下來,肖天燁率先跳下了馬,然後扶著一個女子下了馬車,眾人望過去,只看見一件白狐大麾完全裹住她的身軀,下擺垂落在雪地上,寬大的帽兜在微微一晃後,掉落在背後,露出一張清麗的面孔。
肖天燁將自己的坐騎牽了過來,這匹馬渾身雪白,在長豎的兩耳間,有一撮白色的鬃毛迎風飛揚,神態雄健無比。馬首、腰臀兩處,披著黑皮綴釘亮銀椎頭的甲衣,襯著白色的牛皮軟鞍,看上去英挺、威猛極了!
“這是我的坐騎雪雲,很溫順而且忠誠,你今天就騎著它吧。”肖天燁把歐陽暖舉上馬鞍,自己再跳上去坐在她的背後,牢牢地把她鎖在懷抱裡時,這才展開笑顏。
“啟程!”他大喝一聲,輕扯鞍繩策馬離去。歐陽暖看了他一眼,也不阻止他那點小心思,只舒服地窩在他懷裡,欣賞周圍的景色。
肖凌風一直策馬落後兩步的距離,一色的紫貂外袍,風帽遮著眼,眉頭輕輕皺起,彷彿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樣,旁邊的副將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點了點頭。
隅中時分,他們抵達圍場。圍場在日曜城一百五十里開外,三面為山,是南詔最近的一處獵苑,圍場中多有各種動物,狐、狼、虎、豹也並不難見到,所以這些彪悍的南詔人,很喜歡在這裡圍獵。
前面人群中微微起了騷動,惡狼被圍住了。
圍場中深沉的靜寂,彷彿有一種一樣的氣息,蠢蠢欲動,卻被暫時壓制著,勉強凝凍在空氣之中,卻依舊壓迫得人難以呼吸。
歐陽暖已經下了馬,跟隨著少數女眷一起上了看臺,她的目光牢牢盯著看臺下的情形。肖天燁隨手撥響弓弦,高亢的聲響刺穿了沉默的帷幕,隨著驟然響起的無數紛亂之聲,三匹惡狼突然沖出,肖天燁眼明手疾,剎那間長弓錚然鳴弦,箭似流星,直直穿透了一隻狼的頭顱,接著是頸項,最後一支箭射中了狼的腹部,三匹狼嚎叫一聲,歪斜著滾了出去,立刻被士兵抬走。
越來越多的猛禽被放出來,肖凌風等人紛紛隨之張弓搭箭。
像是突然感應到歐陽暖的視線,肖天燁突然轉回頭來,匆促地向高臺上的她投去一瞥。
她望著他俊美的臉容,終於稍稍安定了心神。如今,她已認定這熙熙攘攘世間,惟有他對她最重要,不論在何種情況下,她都不能失去他。
他的視線在她臉上流連片刻,突然笑了起來。
手掌緩緩收緊,歐陽暖只覺得憂慮,彷彿自己的心髒在虛空中被一隻冰涼的手絞緊,攥成模糊的血肉。她深刻清晰地望進了他的眼底,濃烈沉潛的情感在那雙秀長的眼裡沸騰翻攪著,卻被死死按捺住。就在今天,他們的部屬,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不知何時,她突然向前邁開一步,原本鬆鬆挽起的長發上,簪子陡然掉落,她的滿頭烏發,竟然在空中高高飛揚起來,長發如突然留下開來,如同一面漆黑的絲緞,華美得令旁人呼吸凝窒。從披散紛拂的烏發中,她明眸朱唇,容光懾人,只覺得難以逼視,眩人眼目,然而她彷彿沒有看見旁人投過來的驚艷目光,只是靜靜望著他。
她那總是顯得過分平靜的臉容,此時卻帶有某種奇異的表情。那表情,肖天燁已經讀懂了,她是要告訴他,不論發生什麼事,她都要與他——生死與共。也好,他若這樣死去,或是被奪走了權利,都沒辦法保護她,這是他絕對不能忍受的!
唇角含著的一絲笑容,一點點擴大、勾起。
暖兒,你看著,我要打下一個天下給你。
突然,他揚起鞭子,沖出了圍場。後面眾人連聲驚呼,便有無數侍衛策馬跟了上去。
圍場中的看臺上,歐陽暖垂下了眼楮。
樹林似乎繁茂如昔,樹葉卻已片片落下,密林深處卻不時有呼喝聲傳來。
“又獵到了一隻!咱們王爺的箭法那真是空前絕後,百步穿楊!”
“那是,誰能和咱們王爺相比!”
“南城王,您說是不是?”
“是,天燁的箭法的確是非同凡響!”
“那邊怎麼回事?是馬蹄聲,有人來了。”
“什麼人沒事跑到郊外來?我去把他們轟走,免得破壞了王爺的興致!”
說話的人是肖天燁身邊親近的副將,口音中偶爾流露出些許大歷口音,正是肖天燁從大歷帶來的舊部。
就在這時候,一隻渾身雪白的銀狐突然從草叢中竄出,肖天燁目中一閃,大笑道︰“正好給暖兒做個圍脖!”他策馬追上去,一箭射中了那銀狐的前肢,隨後跳下馬,俯身去撿。
“當心!”
耳聽到有人焦急地大喝,他猛地回過身去,一道白光夾著勁風直劈而來,霎那間晃花了眼……
耳畔邊一聲悶哼之後,是一聲淒厲的慘叫,身旁的副將已經應聲倒地,頸項之間正是一枚利箭。
大批的刺客從密林中蜂擁而出,肖天燁忽然後退一步,看也不看,拔出長劍反手揮出,正中一名刺客的手腕,那人驚叫一聲,單刀脫手。肖天燁手臂一沈,劍刃向外,迅速揮出一圈,逼得眾刺客退後一步。這幾下乾淨利落,一氣呵成,宛如行雲流水一般。
肖天燁把食指放在唇間,吹了一聲口哨,他那坐騎聽到主人的召喚,長嘶一聲,直沖過來。慌亂之間,迎面的數名刺客不及應變,向旁躲閃。
然而此番刺殺像是早有預謀,黑衣人數之不盡,很快肖天燁身邊就只剩下了肖凌風,肖凌風策馬飛快到了他身旁,幫著他刺穿了一名黑衣人的心髒,於是兩人並肩作戰,肖天燁突然放了一枚響箭,召喚圍場內的護衛。
就在這時候,一名黑衣人突然從斜刺穿出來,長劍幾乎刺穿肖天燁的心髒,被肖凌風眼明手快地一擋,肖天燁整個人被肖凌風推著落下了馬,他剛剛要向對方道謝,誰知卻覺得腰側一涼,隨後猛地抬起頭看著肖凌風︰“你——”
肖凌風抽出手中的匕首,目光似乎有不忍,更多的卻是無奈︰“這是你逼我的,別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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