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趣味 (第3/3頁)

如果他們沒有分手，自己豈不是在做一些傷害他的事？

不，不是的，維塔說只有搶客戶的事是騙他的，她說伊恩已經是前男友了，她一定已經跟伊恩分手了。

達裡安一直覺得自己各方面都比不上伊恩，沒想到維塔會拋棄伊恩選擇他，他心裡暗暗高興，甚至産生了一點小小的得意。

維塔的出現，想是在他一片灰暗的人生裡亮起了一盞燈，這盞燈溫暖而熱烈，和他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可是，他想要靠近這盞燈，他渴望得到一點兒尋常人能感受到的快樂和幸福。

幸福，多麼遙不可及的東西，他想起了陽光下媽媽的笑臉。

他也曾經擁有過那樣溫暖人心的幸福嗎？他不知道。

他一向抗拒思考這些東西，光是活著就很艱難了，其他的感情對他來說，都是奢望。

他也曾在心裡祈求一段愛情，但他從沒有主動爭取過，他害怕把自己的一切暴露給對方，害怕別人憐憫的眼神，害怕遭到厭棄，也害怕會把善良的人一起拖進泥潭，在掙紮中把彼此傷害得體無完膚。

所以，他選擇遠離，他獨來獨往，幾乎沒有朋友，和同事關系也不親近，他決心只做這個城市的邊緣人，等到某一天，悄然消失，沒有會提起他，也沒有人會記得他，就像他從沒來過一樣，不留一絲痕跡。

達裡安在自己周圍築起了圍牆，可維塔這個奇怪的女人，強硬地闖了進來，說要做他女朋友，他的心就像突然遭遇春風的花蕾，顫抖著想要綻放，他知道春天裡有一些美好的東西，是他從不曾體驗過的，他滿懷期待，又有些恐懼。

他冰冷荒蕪的土地上，真的可以開出一朵花來嗎？萬一春風真的催開了這朵花，它能夠存活下去嗎？如果它綻放之後，馬上就枯萎了，他能接受這個後果嗎？

達裡安無法停止他的胡思亂想，維塔這樣的變數，他從來沒有遇到過。

他按部就班、平淡無趣的生活被打破，連他的心髒都變得異常有活力，一想起維塔，就躁動不安地狂跳。

週末，達裡安收拾了自己雜亂的房間，一天三頓認真吃飯，甚至開始出門跑步鍛煉身體，只因為維塔覺得他太瘦了，不健康。

兩天而已，身體不會有什麼實質的變化，但週一達裡安去到公司時，同事都說他的氣色好了很多。

開過早會，伊恩把達裡安叫去了辦公室，商量著秋季房展開幕式的事，確定了方案之後，伊恩就讓達裡安回去了。

達裡安站起身來，略帶猶豫地問道：“伊恩，我，我有一件事想要問你。”

伊恩抬起頭來，“什麼事？”

“你和維塔分手了嗎？”達裡安問道。

伊恩臉上是淡淡的笑，“你還在想著這件事呢？”

達裡安有些忐忑，“抱歉，我不是故意想要打聽你的私事。”

“我知道你的擔心，也許在你看來，我早就該放手了，但對我來說，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伊恩嘆了口氣，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裡，“她是我第一個深愛的女人，可我卻……”

看著顯露出脆弱和傷感的伊恩，達裡安彷彿看到以後的自己，維塔是個危險的女人，要想不被她傷害，就應該遠離她。

“明知道她對你不忠，你還不肯離開她嗎？”達裡安問道。

“不，她沒有那麼做。”想到維塔說的，以後自己不能滿足她，她就要去偷吃的言論，伊恩又有些猶豫，“反正，至少她現在沒有。”

達裡安覺得自己應該告訴伊恩，維塔已經做了對他不忠的事，但他說不出口，只能迂迴著勸道：“她早就打算去跟別的男人約會了，你又不能時時刻刻跟她在一起，你怎麼知道她沒有？”

“我就是知道！”伊恩的情緒有些激動，但他馬上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放低了聲音，“我們還沒有分手，她也沒有別的男人，就算我們産生了一些隔閡，我也可以挽回這段感情，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