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誠而親暱 (第2/2頁)

“我拖累了她十八年，要是她沒有生下我，就不用吃生育的苦了。”維塔說道。

達裡安皺起了眉頭，為維塔感到傷心和憤怒，“做出決定、生下孩子的是大人，你和我一樣是無法選擇的孩子，為什麼要反省自己？該反省的是自私的父母，他們懷著自己的私心把孩子帶到了這個世上，是他們該教育懵懂無知的孩子，是他們該給孩子提供良好的生長環境，是他們該關注孩子的生理和心理的健康，是他們該指引著孩子成長，怎麼能反過來怨恨一無所知的孩子？你該怨恨他們才對。”

“你怨恨你的父母嗎？”維塔問道。

“當然！”達裡安毫不猶豫地答道，“我爸天生腿部有殘疾，幾乎不能行走，沒有人願意跟他結婚，在親戚的介紹下，才找到了有精神疾病的我媽，這簡直是一種罪行，我不能理解我爸和我奶奶爺爺為什麼非要促成這樁婚事，為什麼要讓我媽懷孕生下我，他們期盼著我長大，可我是罪惡和苦難的果實，我存在的意義好像只是為了給一個殘疾人和一個精神病人養老送終，你不覺得，這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太殘忍了嗎？”

“這確實非常殘忍。”維塔答道。

“可我的家人不這麼認為，他們說，一家人就是要互相扶持，一個家庭裡，必須要有妻子，要有孩子，否則就不像個家了，他們還說我非常健康，這樣健康的身體是父母送給我的禮物，我應該回報他們，我也應該找個女人，生下自己的孩子。”達裡安說道。

“誰跟你這樣說的？”維塔問道。

“我的奶奶和爺爺，還有嬸嬸和叔叔。”達裡安答道，“我出生在一個村子裡，那裡的人都是這樣想的，不管什麼樣的男人都要結婚生下孩子，他們不管孩子的痛苦，只要有孩子，孩子再生孩子，那個村子就這樣一代一代地生活著。”

“聽起來像是行屍走肉一樣，漠視別人的痛苦，也沒有自己的思想，只是那樣活著。”維塔說道。

“對，只是活著，他們只要孩子活著就好，所以我常常想到死亡，也許我的死亡，就是對他們最好的報複，我閉上眼，一切的痛苦和壓力就消失了，還能讓他們感到痛苦。”達裡安說道。

維塔對此不太認同，“自私的人未必會感到痛苦，也許更好的反抗，是你好好活著，但不像他們要求的那樣活。”

“反抗，死亡，我也只是想想而已，我確實因為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裡而怨恨他們，但我也是愛他們的，特別的我媽，她意識清醒的時候，真的很愛我，我不能那麼痛快地報複他們，我真希望我從沒有出生，不用面對這麼痛苦的人生。”達裡安哀怨地說道。

維塔握住了達裡安的手，臉上露出了微笑，“我們沒有辦法扭轉已經發生的事實，但我們可以讓這樣的命運不必繼續傳遞下去，噩運在我們手裡終結，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酷的事嗎？”

達裡安的眼睛閃閃發亮，“真是不可思議，你竟然讓我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我們好像是和命運抗爭的勇士一樣。”

“在泥潭裡行走到現在，我們當然是勇士。”維塔往達裡安身邊湊了湊，一手攬住了他纖細的腰肢，一手撫摸著他的胸口，笑著說道：“你現在要是充滿了力量，不妨用在我身上。”

維塔的靠近和撫摸，讓達裡安的呼吸驟然加重，他緊緊抱著維塔，調整了她的位置，讓兩個人更加貼近，維塔顫抖著，摟住了達裡安的脖子，發出滿足的嘆息。

達裡安感覺到自己深深地愛上了維塔，擁抱著她，親吻她，怎麼親暱都不夠，做了一次之後，維塔要起床回家，達裡安還覺得不滿足，粘在她身上不許她走。

“再做一次，一次就好。”達裡安抱著維塔，在她身上揉捏著。

“不行，再做下去，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維塔拉開達裡安的手，下床去穿浴袍。

“我可以的。”達裡安也下了床，再次抱住她，親吻著她的脖子，“我想要像這樣一直抱著你，再也不跟你分開。”

維塔抬手搭在達裡安的腦袋上，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縱欲會讓你的身體變得更差，我不能這樣做。”

“好吧。”達裡安知道這是維塔飽含愛意的堅持，他感覺很幸福，在維塔胸口重重親了一下之後，放開了她，“我會好好吃飯，好好鍛煉，到時候，可以讓我做個夠嗎？”

維塔笑了起來，“好啊，我等著你。”

“我還是不想跟你分開。”達裡安幫維塔繫好了浴袍，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她，“我們好久沒有一起過週末了，你要不要到我那裡去？”

“行，我去比安卡那裡收拾一下我的揹包，咱們在一樓大廳彙合吧。”維塔拿著自己的衣服，開門走了出去，刷卡進入比安卡的房間時，比安卡正坐在床邊等她。

維塔給比安卡發過簡訊，說自己手裡有房卡，讓她先回家，比安卡沒見到她的人，始終有些不放心，一直在房間裡等她，此時見維塔確實沒什麼事，才背起揹包離開了。

跟比安卡道了別，維塔收拾好東西，在一樓找到了達裡安，和他一起坐地鐵回去了。

兩人進了達裡安的出租屋，維塔才剛放下揹包，達裡安就抱住了她，她轉過身來，還沒來得及說話，達裡安就急切地吻了上來，堵上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