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另一種過程(7) (第2/3頁)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死亡之後,就是葬禮和追悼會。
梁書媞再出門,就是去參加那位同事的葬禮。
陝西這裡,還沒有完全施行火葬,很多農村人,還是更傾向土葬。
她記得和這位同事在一起工作時,他們也曾聊過生死。
她的這位同事說,他家裡是農村,有很大的一片梨樹園。
他的父母以後去世了,他就把他的父母葬在梨樹園裡,每年4月,梨花開滿,就算清明上墳,看到滿園春色,心情也能好一點。
等他死了,他就讓他的子孫,把他葬在父母跟前,也在那片梨樹園裡。
9月的最後一天,西安又下了很大很大的雨。
梁書媞還是頭一回去殯儀館,這次追悼會是研究院承辦的。
她進到大廳,正中央放的便是去世的人的照片,那是他們入職時統一辦理的證件照。
再看到側邊站的那兩位哭泣的中年人,一男一女,都很瘦,也很黑,一眼一看,都知是在田間經常勞作的人。
白發人送黑發人,就是眼前的畫面。
大廳的中間,放的就是她同事的遺體。
腳下的步子,千斤重,梁書媞就連這個門框都踏不進去。
如果,當初對她的救援再晚那麼一點點,那今天,殯儀館舉辦的,又會是誰的葬禮,哭泣的又會是誰的父母。
土堆坍塌的瞬間和被壓在黑暗之中的畫面又開始在梁書媞腦海中閃回,胸悶的窒息感席捲上來了。
梁書媞往後退了一步,深呼吸了幾口後,下了臺階,撐著雨傘,狂風暴雨中,頭也不回的從殯儀館離開了。
劫後餘生,一種痛苦結束的同時,伴隨的將是另一種痛苦的開啟。
因為遺跡塌方事故,整個陝西省的考古作業全部進行安全整頓和培訓。
梁書媞回到研究院,熟悉的同事還好,往往那種半生不熟的人,和她擦肩相遇時,她都能感到他們眼中的探究和好奇。
你以為搞文化的人,有涵養,講道理,明辨是非?
可是,太陽底下無新鮮事,齷齪嘴賤的人,到處都有,和幹什麼工作,沒多大正相關。
院裡開始有人亂扯,開玩笑,說去年鹹陽匠王村事故,就有這個女生。
今年這個事故,還有她。
以前好幾年都出不了一個安全事故,結果這一兩年出這麼多,還老在同一個人身上。
這叫梁書媞的人,不是八字不好,不適合幹考古,就是八字太硬,專克她身邊的同事。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傳著傳著就傳到了梁書媞的耳朵裡。
有人估計是吃瓜給別人發訊息,但不小心把截圖發錯到了有梁書媞在的工作群裡,等發現的時候,已經過了撤回的時間。
一個禮拜後,程清璵再回西安的時候,見梁書媞的第一面,心裡震了一下。
才短短幾天,人一下瘦了好多,下巴越尖了。
廚房裡,梁國偉今天做飯,梁書媞在裡面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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