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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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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與教授約定的時間到了,沈秋白烤了一張披薩,他不怎麼做甜食,即便在歐洲,也與嗜甜絕緣,只吃綠色蔬菜和高蛋白的肉類,健康非常。

等他們拿著食物和水果拜訪,教授驚喜萬分,似乎沒想到他們拿了這麼多東西。

像是精心打扮過,教授特地戴了一支簪子,表達對中華文化的尊敬,舒茉兩口子卻穿得像參加宴會,整齊的西裝和禮裙,尤其是沈秋白,黑色西裝襯得他太像商業精英,還好現在愛笑,不然能立刻把家庭聚餐升級為商業會談。

一頓飯吃得很快樂,教授研究了一輩子莎士比亞,在屋子裡還掛著一幅水中的奧菲麗婭,整棟屋子的裝潢也古典極了,沈秋白即便不感興趣,但聊什麼他都清楚,一個行走的百科全書,舒茉就沒見過他不行的時候。

還是有的,釣魚就不太行。

舒茉現在也敢在外面面前調侃他了,沈秋白瞧她一眼,她還用中文和他說他好兇,好壞哦,嚇死人家了。

教授笑著看她們倆,捂著胸口,好像在看八點檔的青春偶像劇,露出慈愛的姨母笑。

等他們吃完,又到客廳閑聊一陣,教授家的每一面牆都是書櫃,塞滿了書本,臨走前還順了兩本莎士比亞詩集,教授說不必還,如果喜歡,隨時歡迎她來讀書。

舒茉喜歡極了,蹦蹦跳跳地追著沈秋白,跟他顯擺自己的禮物,教授送他們離開,在門口時,她用中文說了聲再見,發音居然很標準,舒茉愣了愣,就聽人家用比較標準的普通話說:“我在中國生活了十年,那裡的景色太美了,我很喜歡。”

舒茉頓時漲紅了臉。

回去一路她都沒講話,低著腦袋,羞得恨不得鑽進地裡,一進家,舒茉才張開口,說他:“幹嘛不制止我?”

“制止你用中文和我調情?”沈秋白笑著問,“再生氣,該怎麼做?”

“我哪有那麼小氣!丟死個人了…”

以後再也不會在任何人面前和他撒嬌了,早知道教授聽得懂中文,她肯定不會說那些肉麻的話。

舒茉推開他,到外面摸小狗玩,等冷靜下來,才慢吞吞地回到房間,沈秋白正坐在沙發上,翻閱從教授家帶回來的書。

他這樣認真讀書的樣子太英俊,沒有負擔,也不是為了教她,就是在消遣,看他輕松,舒茉也愉悅。

她湊過去,請他讀詩,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飽含浪漫主義情懷,他讀書時,很像打電報,清楚,但情緒沒有那麼濃厚,舒茉躺在他的腿上停了一會兒,就拿走書本,請他躺在她懷裡,她來讀。

脆弱的臂膀環繞他,一手拿書,拿不住,還要他幫忙,另一隻手撫摸他的發,她讀著,偶爾吻他的額頭,等讀到情濃,又忍不住把手伸入他的領口,和他接吻。

一會兒說詩,一會兒又捧著臉,和他告白。讀了一陣,就變成了趴在他身上接吻,然後脫掉衣裙,坐他,夾他,搖他。

每天都不分離,每天都要和他談論愛情。

她像是永遠長不大,一腔少女的浪漫和幻想,現在又添了大膽。哪怕叫他爸爸,也都是撒嬌,沒那麼害怕,真做錯事了,親他一口,埋在他懷裡掉兩滴眼淚,就能獲得原諒。

一個恃寵而驕,一個徹底縱容,沈秋白表達愛的方式就是寵,無底線的寵,以前還有規矩,現在沈秋白對她多了幾分警惕和揣摩,她有一點情緒不好,他就順著她,舒茉問他到底有沒有原則,他笑著說沒有。

嘴裡一套,真碰到事,還要都聽他的,因為她解決不好。

開春時登記結婚,為了完成學業,此後也沒有回國。畢業之前的一兩個月都在準備畢業論文,陪她到圖書館寫,還要幫她查資料,因為他閑,怎麼使喚都有時間。

最初沈秋白還沒辦法從大老闆的身份轉變過來,依舊早早蘇醒,起床跑步、順路遛狗,回來時準備早餐,這時候舒茉才伸個懶腰,從床上坐起來,如果看到他走過來,就躺下,等他把她抱到餐桌。

每一餐都坐在他腿上,等他喂。兩隻手沒事情做,就摸他,從領子伸進去,抓他的胸。

偶爾良心發現,也喂他吃東西,不過多數時間都在給他搗亂,他不會生氣,很有耐心,畢竟現在除了舒茉還有外面的小狗,沒有讓他真正操心的事,好好照顧舒茉,她會恢複健康,就像養花,耐心細致,花也茁壯。

喂到嘴裡的都吃了,舒茉貼著他的臉,拜託他送她上學,接她放學,他答應,勞苦功高,會得到親吻作為補償。

舒茉不在家,沈秋白非常無聊。他實則很討厭無聊,坐下休息,總覺得不舒服,需要做點什麼。舒茉說他焦慮發作,要是她無事可做,肯定能在床上躺一整天。

沈秋白真正開始享受自己的gap year是在半年後。他開始自行找樂子,沒人陪同,就交了幾個朋友,有時乘船去外面海釣,也會帶上舒茉,她怕曬,躲在陰影裡,看他和幾個五大三粗的白男拉漁網,沈秋白曬不黑,但這樣久了,身上也會有分明的界限,舒茉不喜歡他這樣,鹹鹹的,還糙,她不想他出海,說他也釣不上幾條魚,沈秋白有些受傷,只好放棄,撿起賽車的愛好,六月,舒茉的論文竣工,沈秋白便帶她去了德國參加拉力賽,說是應周行的邀請。

舒茉對賽車一竅不通,聽他想去玩,也不是釣魚,為他高興還來不及,更何況這件事在床上通知的,她空不出嘴答應,聽到之後就點點頭,答應了他。

周行帶著老婆孩子,一開始他的妻子梁葉嘉根本沒想和他去,也不想女兒去,參與他不入流的愛好,但聽說沈秋白會來,本著看八卦的心情,立刻收拾細軟,與周行飛到了德國。

沈秋白走得瀟灑,圈裡卻炸了鍋,不愛江山愛美人,這要是個情場浪子也就罷了,可做這事兒的居然是心狠手辣,一心只往上爬的沈二,沈家老大隻有一個女兒,沈輝有兩個兒子,但死了一個,老三沒有孩子,沈秋白要是再軟一點,權利唾手可得,就臨門一腳了,他居然不幹了,梁葉嘉一下來了興趣,非要看看到底是哪號人物馴服了毒蛇,讓他拋棄了身份地位,一心投奔。

周行聽到梁葉嘉好奇的內容,還勸她別抱太大期望,因為舒茉絕不是梁葉嘉想象中的狠角色,周行對舒茉只有一個印象:柔弱小白花,還在上學,甚至不能自理。

沈秋白動心的原因應該沒什麼驚天動地的,就是一個男人的保護欲,他們總是說沈秋白是個狠心人,但周行就覺得他除了不愛說話,人還挺好的,那時候眾叛親離,只有沈秋白供他追夢,周行就覺得他是個好兄弟,談戀愛又有什麼稀奇的,喜歡小姑娘固然惡劣,但沒玩弄人家感情,遠離權力鬥爭,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是挺浪漫的?

梁葉嘉不講浪漫,周行嘆口氣,抱著閨女整理行李,她坐在化妝臺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父女,還在問:“你見過沒有,我甚至不知道她是誰。”

周行沒說話,抱著女兒晃了晃,梁葉嘉也沒理會,反正周行說與不說,結果都是她的自說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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