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七章

◇ 第二十七章

梁牧野只覺得眼眶欲裂，快速處理了手上的傷員，便直直奔著姜以棠而去。

那幾個巫醫很快被壓制住，來來往往的人群像是洪流，攔住了梁牧野的去路。

姜以棠仰面倒在泥土翻飛的地上，梁牧野覺得連帶著自己的心髒都快要停止跳動。

他恨不得自己能生出一雙翅膀，將她救起，可暴起的人分不出一絲精力到姜以棠身邊。

梁牧野只能無助著看著鮮血將姜以棠的白衣染紅，痛苦嘶吼出聲。

可下一秒，從旁竄出一道人影，那人將姜以棠抱起，身後魚貫而出的幾個美國大兵打扮的持槍保鏢很快將鬧事的人控制住。

是黎硯。

梁牧野撥開人群沖到姜以棠面前，拉住黎硯，手示意旁邊的救護車。

溝通幾句，將姜以棠送上了救護車。

救護車內。

梁牧野指尖都在打顫，還是黎硯扶著他的手才勉強將氧氣面罩套在姜以棠臉上。

姜以棠臉上都是血汙，胸口的傷口還在不斷往外滲血。

頭發散亂著，嘴唇上毫無血色。

梁牧野完全不敢動她，腦袋裡幾乎是一片空白，完全憑借本能給她止血，又不斷加著氣壓。

黎硯身上的衣服已經髒亂不堪，他握著姜以棠逐漸冰涼的手不斷摩挲，小口小口哈著氣試圖讓她的手暖起來。

卻收效甚微。

黎硯是藉著慰問的名頭來的，打聽到醫療隊在村落裡面救援，馬不停蹄地往這裡趕。

卻沒想到，迎接他的竟然是躺在地上毫無生氣的姜以棠。

在看清是姜以棠的那一刻，他心髒都似乎停止了跳動，以至於現在都還有一陣陣的耳鳴。

梁牧野的動作幅度太大，不小心碰到姜以棠的傷口，就聽見她悶哼一聲。

黎硯終於找回幾分神志，抬頭一邊寬慰著姜以棠一邊看著手上滿是血汙呆愣在一邊的梁牧野。

梁牧野的額頭上都是冷汗，連發梢都在滴水，臉色煞白。

盡管這樣，黎硯仍覺得生氣，猛地站起，將他推搡開，梁牧野的背重重砸在車窗上。

“你他媽就是這樣保護她的！”

梁牧野嘴唇張了幾遍都發不出聲音，姜以棠的血好像糊住了他的喉嚨，他費力地扯著嗓子終於發出了一聲嘶啞的：“對不起。”

黎硯愈加氣憤，卻被姜以棠的一句囈語驚醒，他慌忙跪坐在姜以棠右側，握住她的手。

梁牧野也跌坐在她左側，小心翼翼地抓緊她的左手。

姜以棠眼神發直，意識似乎也已經渙散，她梗著脖子，直直地盯著前面。

救護車冷白的燈光好像暈染成了足以穿越時空的黑洞。

她眼睛不斷左右移動，最後定格在側前方。

周身一切都是冰冷的，只有被父親牢牢握住的兩隻手是暖的。

她意識模糊，似乎聽到了父親的聲音，父親比以往看上去都要更加悲傷。

陪在她左右，輕聲喚著她的名字。

姜以棠努力扯著嗓子回應著，她想要拂去父親的眼淚，卻使不出一點力氣，只能啞著嗓子。

從喉間擠出一聲虛弱變調的：“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