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十一章

◇ 第三十一章

姜以棠有些意外，一時有些哽住，不知道應該如何接話。

她嫁給黎硯的時候，他母親已經去世了，報紙上說是病逝，一直治療但是挺不過去了。

她曾經旁敲側擊過這件事，也只是被黎硯搪塞過去。

她將這件事說給母親聽時，母親臉上有些懼怕，壓低了聲音說：“他們這些豪門，裡面的秘辛太多了，你還是別多問了，就這樣糊塗地他說什麼你信什麼就行了。”

這件事當天晚上傳到了黎硯耳朵裡，他當天發了好大一通火，甚至連著幾天寧願留在公司都不回家。

從那之後，姜以棠一直避擴音及黎母的事情，甚至連打聽都不敢有。

眼下黎硯主動提起，姜以棠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他的臉色。

黎硯臉上是一片淡漠，手上無意識地做著掐煙的姿勢，沉悶地像是一塊腐木。

姜以棠暗嘆了一口氣，遞過去一根煙，示意他點上：“如果想說一個故事，有一根香煙會更容易說出來一點。”

“咔啪！”

紅色火光在一片黑白中亮起，黎硯雙指夾著煙，湊過去，細碎的火光在他指間跳躍。

青白色的煙霧寥寥而上，將他的半張臉掩埋。

黎硯舌尖都是苦澀的煙味，下意識地扭轉著香煙似乎想要探查是什麼牌子。

卻被姜以棠湊過來的動作打斷，她藉著火光將自己手上的煙點燃，吸了一口，避開黎硯將煙霧吐出：“這不是你常抽的那一款，這能找到什麼好煙，你也別太嫌棄了。”

黎硯的情緒被姜以棠直接點破，他臉上露出幾分尷尬，侷促地將煙撣了撣。

煙灰和地上的灰塵混作一處，了無痕跡。

沉默了幾秒鐘之後，他將身子又往前湊了湊，姜以棠怕他掉下去，抓緊了欄杆。

“我最後沒有陪著母親，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我那天要去上課，早上父親少見地陪我吃了早飯。”

“然後在我準備出門的時候，說了一句，你媽媽死了，葬禮定在七天後。”

姜以棠手不自覺地握緊，看向黎硯的眼神裡多了一絲心疼。

心裡暗自推算過，黎硯母親去世的時候大約是在他十五歲的時候。

黎硯察覺到姜以棠的情緒，故作坦然地笑出聲：“你別可憐我，姜以棠。”

他好像一下失去了所有力氣，在看到姜以棠那雙憐愛的眼睛的時候，他心痛地快要窒息。

黎硯見慣了畏懼、崇拜、羨慕、嫉恨各種情緒的眼睛，卻第一次見到一個人真情實感地心疼他。

偏偏，這個人又是他才愛上的姜以棠。

他不想這樣的，不想讓姜以棠心疼他，不想在姜以棠面前展現出這幅可憐的樣子。

他有些無措，試圖避開姜以棠的眼神，繼續道：“我父親你見過，我從沒見過這樣冷漠的人，我甚至覺得，他恨我，恨我的母親。”

“後來我才知道，他在外面有另外的家人，他在那個孩子面前才像是一個父親。”

姜以棠心底泛起一陣苦澀，他們結婚那一天，黎父沒有出席。

只是經由他的秘書唸了一段官方地不能再官方的信。

那天，黎硯習以為常地將上臺將那封信收起，然後表情不變地領著姜以棠敬酒。

那場婚禮，好像到最後沒有一個人是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