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8章他說得有道理。顏 (第2/2頁)
“大少爺生在杜家,是錦衣玉食慣了的。”許久,沈鳶輕輕開口,“從前想要什麼、想做什麼,從來都沒有不如願。如今雖家門不幸,卻也仍有挽救之法,大少爺有何心意,只管安排便是,我只是一介女眷,即便說了什麼,大少爺也不見得就會聽的。”
杜呈璋聞言,笑了一笑。
“好啊,”他又摸一支煙,銜在嘴裡低眉點火,沒有再看她,“那便回房收拾去罷。三日之後,我送你去祈水橋。”
煙霧燻著眼角,杜呈璋輕輕側目,餘光瞥見沈鳶起身,緩緩上樓去了。
他出神半晌,抬眼望向前面,隔著花圃枯黃的草葉,忽然間好像看見三年前的杜公館,那天是杜昌升大壽,警衛森嚴密佈、訪賀之人摩肩接踵,宴席之間,阿福報曰門外有人求見,他推脫了敬酒抽空出來,在街角看見佇立等候的葉慈眠。
“葉兄怎還是這般固執呢?”他見他如甩脫不掉的蚊蟲蒼蠅,厭惡至極,卻又不好表露,“我早就說過,她已將什麼都忘了。即便見到你,也不會知道你是誰的。”
“我即將啟程出國,三年之內都不會再回來。”葉慈眠道,“我只想臨走前再見她一面……”
“葉兄也知是要出國?”他忽然出聲笑了,“若非我杜家的五千大洋,葉兄倒是如何出國呢?你也莫怪我言語難聽,憑你這般貧寒家境,並不能為誰人遮風擋雨,即便是為了鳶鳶生計,也實不該有此痴心妄想。”
葉慈眠在那夕陽裡默了很久,輕聲開口道:“我明白了。”
他慢慢轉身欲走,杜呈璋看著他背影,忽然又道:“葉兄。”
葉慈眠停住,他淡淡道:“我與鳶鳶已經訂婚,還望葉兄知曉些分寸。既她已失憶,日後若再見,便當是從不相識罷。”
煙空燃了一段,灰燼落在指上,杜呈璋驚覺回神。日落西山,聽聞頭頂似有盤旋鳥叫,他仰起頭,見那金絲雀撲稜著落在四樓的露臺,卻不曾停留多久,落了一瞬,轉眼又振翅飛去。
沈鳶與蒲兒絮兒收拾了兩日行李,並未帶走多少東西,來來回回,也都是些從前陪嫁來的物品。
杜呈璋買給她的那些衣裳珠寶,沈鳶細細看一遍,便全都留下了,關合衣櫃時,絮兒將什麼東西遞給她,她垂眼看去,是杜呈瑞送她的那本《哈姆雷特》。
“大少奶奶,這書是否要帶走呢?”
她接過來拿在手裡,輕撫著書皮,好似眼前又看見那日。
杜家大少奶奶生辰,眾賓來賀、喜鬧盈廳,如今回想,那竟是杜公館的最後一個熱鬧日子,彼時她不知道,尚以為前途正長。
“若有朝一日,大嫂覺得故事無趣,便將它丟掉罷。”
沈鳶坐在窗邊一頁頁翻著,良久,慢慢說道:“這故事無趣極了。既是杜公館的東西,便讓它留在這兒罷。”
絮兒捧著書應聲而去,忽聽聞門邊有人輕敲,沈鳶抬頭,卻看見姚珞芝。
一室之隔,她與姚珞芝遙遠而望,後來她起身道:“姨少奶奶,請進。”
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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