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執 (第2/2頁)
後頭除卻宋啟修有事要辦,其餘通通跟過來看好戲,場面十分熱鬧。
程景行在診室外等過一個多小時,宋遠東亦在對面坐等,還有白蘭,程景行一直不願去看白蘭臉色。
亂麻似的感情事,他從未想到一切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或者是他從頭便看錯,將一切擺弄得太簡單,到最後害苦了自己,也拖累了周邊人。
自作孽不可活。
裡頭還是一點動靜沒有,他終於坐不住,起身說:“我得進去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白蘭低著頭,不看他。
宋遠東卻是在他轉過身時撥電話,那廂程微瀾接起來立刻結束通話,神叨叨如地下黨。未央見她生動多姿的神色,便知接下來如何,於是乖乖躺在病床上,配合她演下去。
“不行,不能留。”
“媽,我……”
“叫一萬聲媽也是一樣,絕不能留,你才十七歲,難道要走我的老路?”
“可是我捨不得……”
“捨不得也要捨得,留下來做什麼,你以為他會稀罕?他不過當你是玩物,高興過了便丟開,看都不再看一眼。”
“別說了……”
“怎麼不能說?難不成你還愛她?你怎麼能下賤成這樣?他都已經要結婚,難道你還要去纏他?少給我丟人了。乖乖做掉他,嫁給遠東,將來想要幾個都成……”
重磅的還未上場,那人已經踹了門,閻王似的站在門口,殺氣重重,一雙眼盯著程微瀾,下一刻彷彿就要沖上去結果了她。
可嘆程微瀾還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模樣,輕蔑地迎向他,揚起下巴,呵責道:“進來不知道敲門嗎?一點禮貌沒有。踢壞了門記得賠,你習慣性轉身就賴賬。”
一旁站著女醫師,三十幾歲平和女人,靜靜觀賞這一幕家庭倫理劇,對著未央安慰地笑笑。
程景行壓抑著不斷上竄的心火,開口道:“留不留不由你說了算。”
程微瀾冷哼,嘲諷道:“我是她母親,不由我說了算,難道由你?你是誰?沒有血緣關系的舅舅?還是無情無義的前男友?哦,不是,是前任性伴侶。”
未央真是不忍心看程景行先下表情。約莫著,就快心肺炸裂了吧。
程景行無心再作理會,徑直走向病床,要將未央帶走,卻仍是被程微瀾不屈不撓地攔住,厲聲問:“你要幹什麼?”
“你管不著。”
程微瀾道:“要帶走她?帶她回去給你做小?是不是還要向白蘭磕頭敬茶?你以為你是誰?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現在未央與宋遠東訂婚,她就是宋家的媳婦,要搶人,還得先問問宋啟修肯不肯吃這個虧。”
“你也少拿這些人來壓我,管你們要幹什麼,無論如何今天我一定要帶未央回去。”
程微瀾卻是笑著讓開來,請隨君便,“你不怕了?那倒是好。可你不問問未央願不願意?腿長在她身上,她想去哪,不想去哪,你也沒那麼大能耐約束著。”
再去看未央,卻見她是低垂了眉眼,不肯予他一個留戀眼神,聽她輕聲嘆,藏著不捨,卻只是一點點,不夠作挽留。“緣分到此,也算是了結,強扭的瓜不甜,說的是你,也是我。程景行,別為了一時義憤,沖動行事,到頭來害人害己,相互怨恨一輩子。倒不如就此結束,你娶,我嫁,各走各的一條路,彼此留個好印象,從前的事也算是你給予我的深刻教訓,我該謝謝你。”
“狗屁!”他被她這一席話說得幾近絕望,忍不住沖上前去抓牢她,朝她吼,“你以為,就憑你這三言兩語,說完就完了?我告訴你林未央,我們之間的事,完不了!”
她抬起頭來,望他滿的臉急切與恐懼,她眼卻是深切的傷痛,看著他,無聲笑問:“不然怎樣呢?不然能怎樣呢?”
程景行道:“只要你點頭,所有的事情都由我來擋。林未央我輸給你,心服口服。”
他以為破鏡能圓,而她卻說:“覆水難收。”
“到底你我之間隔閡太多,你不信我,我也不願再信你。就這樣吧,不要為了一個突然降臨的事物打亂你原本計劃。就當你從來不知道,他也從來沒有存在過,你的陽關道就在眼前,我不做擋路石。願你大運恆通,事事如意。”
他最終驚詫猶疑,步步退,揚長而去。
程微瀾扶她下床,感嘆道:“你可真狠心,看看他剛才失魂落魄的樣子,真令人愉快。”
未央卻不再有玩笑心情,她心中苦澀難言,一陣陣絞痛,仍是捨不得,“盡快去加拿大吧。訂婚禮,算了,不要再玩下去,我已經沒有興致。賭氣給誰看呢?最終還是自己難受。我心裡有他,我假裝不了。”
程微瀾卻不罷休,“不成,請帖都已經發出去,宋遠東有什麼不好?比那自大狂好一萬倍……”
“媽……走吧……”
程微瀾當即便心軟,牽著她,不情不願答應著:“好吧好吧,我女兒鬧夠了,咱們下週就走。讓程景行結婚結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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