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人約黃昏後 隨著雪水融化,土質被浸泡…… (第3/4頁)
從房産局出來,坐上越野,路過雲來鎮與隔壁鎮子交界,岑讓川停了下來。
警戒線已被拆除。
她來時正好在舉行竣工儀式。
穿著黑西服的嚴父站在一堆同樣穿著西裝革履的人堆中,笑著望向忽然登高的舞獅。
三年時間,他頭發白了許多,像顆未剝顆的松花蛋。眼尾炸開的雪枝爬上他曬黑的臉,少了幾分嚴肅端莊,多了些慈祥。
大概覺察到有人在看他,嚴父下意識望去,恰好與岑讓川遙遙對視。
他三年來在工地上指導,親力親為,眼神被石灰侵蝕,已經不如以前好使。模模糊糊間看到個熟悉的人主動朝他招手,標誌性的越野倒是讓他一下子認出來人是誰。
剛要請她一塊參加,那人已經收回手開著越野離開。
嚴父默默放下手,目送她遠去,心中升起一絲惆悵。
回頭看了眼自己兒子,嚴父嘆口氣,算了,自家傻子配不上。
嚴森莫名其妙被打量了一眼,撓撓頭,不知道自己父親在想什麼。
橋上舞獅仍在助興,敲鑼打鼓聲走出很遠很遠都能聽到。
抵達雲來鎮時,路上多了許多生面孔,今日往來買賣的人愈發多。
柳枝發出嫩芽,風動,拂遍綠絲帶。
岑讓川下了車,回宅子看了眼小樹苗。
三年過去,它與大樹融合,成為最細瘦的那根枝條。
偶爾無風自動,偶爾晃動樹葉發出嘩啦啦響,那是它想見她。
最近幾天不知怎的,怎麼戳都沒反應。
岑讓川倒不怎麼擔心,按時噴水澆肥,悉心照料,不知不覺間樹幹已經粗到需要兩人合抱。
”出門了,去看白芨。”岑讓川拍拍樹梢,拎著一袋零食出門。
藥堂門前從清晨六點就開始排隊,等到中午也沒有絲毫減少的跡象。
岑讓川默默從隊伍尾巴掃到前面,花花綠綠跟舞獅隊似的,排出百米開外。
炒粉阿姨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顛鍋顛得飛起,圓圓胖胖的臉上全是汗。
加了蠔油的米粉吸足汁水,大火烘幹,綠的青蔥,紅的辣椒,黃的雞蛋丟入鍋裡翻炒,禮炮紙般繽紛。
看到岑讓川來,炒粉阿姨忙把最新一份裝進盤子裡招呼她:”讓川,去送給白芨,她早餐都沒吃就開始看診,先讓她歇歇。哎呀,你怎麼又買這麼多零食,這不健康!”
岑讓川急忙解釋:”粗糧的!少糖少鹽少料!”
”那也少吃,你吃午飯了嗎?姨也給你炒一盤?”
”吃的餛飩!您先忙,我先進去搭把手。”岑讓川捧著炒米粉去後院擺放好,這才出前邊招呼,”白芨,吃飯!各位鄉親嬸姨叔伯,讓我們白芨鬆口氣,門口先坐著等,我給你們叫點糖水歇歇腳。”
有些外鄉人不懂事,皺眉剛要鬧脾氣,就被同行的人拉到外邊搶佔座位。
人群漸漸散開,露出前方被簇擁到快靠到牆上的人。
白芨暫時接待完病人,刷刷寫下藥單,字跡潦草,只有熟人能看懂。
”讓川姐,今天沒去看竣工儀式嗎?”白芨起身朝她走來,稚嫩的小臉褪去嬰兒肥後,倒顯得幹練沉靜許多。
”沒去,鬧死了。”岑讓川接過她手裡的藥單,熟練地去櫃臺取藥開藥。
白芨不太放心,去後院拿了炒米粉邊吃邊看岑讓川抓藥。
三年裡,她們都是這麼過的。沒了銀清後,藥堂平時不開門,一開門必是從早忙到晚。
藥堂請不起人,岑讓川閑暇時就會來幫忙。
一來二去,不熟悉中藥的人也能勝任這份工作了。
白芨咀嚼著雞蛋,嚥下後說:”我聽嚴森哥說那橋要刻你和師父的名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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