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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柔軟 “我最親愛的,最可愛的小魚小姐……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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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感覺平和而穩定。

她盯著不遠處落在樹梢上的雪花,路燈搖曳的暖色調的燈光將行人的影子拉得長而模糊,他們有多久沒有這樣一起結伴走下去。

腦子裡陡然想起大本鐘敲響鐘鳴聲的日子,時瑜突然開口:“我覺得我好像做不到成為一個合格的妻子和一個合格的母親。”

每當這個時候,許懷洲就知道他那個思維活躍又細膩柔軟的女朋友想起了什麼,他捏了捏手心裡沒骨頭似的小手,應了聲表示自己在聽。

女孩的表情有些空濛:“我很愛媽媽,她幾乎把她的人生都壓在了我身上,我不想那麼自私,一個人走在她用她最美好的年華和歲月鋪成的那段路上。”

媽媽把自己活成了被打濕翅膀的蝴蝶,可偏偏打濕她的又是糟糕的婚姻化成的雨水,她被困在妻子和母親的身份裡掙脫不出,被馴化被束縛,連自己都要丟掉了。

母親這個身份永遠都那麼無私嗎?無論是誰都可以嗎?時瑜以前也想過這個問題,所有痛苦的根源好像都源於那個男人。

一個總是擅長於自我感動,卻從來沒有真正付出過什麼的她生理上的父親,時瑜寧願媽媽自私一點,不要再把人生縫縫補補切割成婚姻的模樣困在那兒。

她知道媽媽是因為愛她,就像她也愛媽媽一樣,只是愛和痛連著血肉糾纏不清,撕開時總會留下鮮血淋漓的疤。

她不怪媽媽,但她還是沒辦法那麼有勇氣的像媽媽那樣把這個宛如枷鎖般沉重的東西壓在自己身上。

困在一個身份裡好像太痛苦了。

時瑜輕輕垂落下長睫,低了幾分的尾音聽起來興致不太高,聲音又輕又細:“成為一個大人好奇怪,好像這個社會上對大人總是很苛刻,要事業有成,要家庭順利,還要完美,不允許他們哭泣和抱怨,卻給了他們感知痛苦的能力。”

許懷洲看向那個低垂著發頂的女孩,輕聲問道:“為什麼要成為大人。”

“可是大家都在成為大人。”

他低聲笑了:“如果要成為大人,那誰來成為因為吃到了喜歡的食物而感到開心的小魚。”

時瑜踩在碎雪上的腳步忽得頓了半拍,她愣愣抬眼,對上那雙漆眸。

許懷洲抬起指尖輕攜去女孩額角碎發上的雪花,眸裡柔軟的笑意還未完全散去,襯得舒展開的眉眼更加溫柔,看向她時眸光也格外專注:“小魚,沒有任何人規定你一定要成為一個大人,亦或者是成為一個怎麼樣的大人。”

“而且,”他溫聲開口,“什麼是合格,什麼是不合格,那些都是別人站在他們認知的觀點裡,強加下來的標簽和框架。”

“就像你也不能說一分比十分要差,一個怕貓的人去摸小貓,那一分就已經比十分都要勇敢。”

看著那張有些茫然的小臉,上面被裹著雪花的冬日冷風吹得微微泛起一點緋色,男人的語調低了下來,指骨向下輕碰她臉頰一側軟肉,氣音低到柔軟:“我和你在一起,是我想把你放在我生命裡的每一天,而不是我需要一個妻子。”

許懷洲也曾幫客戶打過婚姻糾紛的官司,最初立下山盟海誓的人也會為了金錢把愛人告上法庭,到最後永遠都在爭個輸贏,又伴隨著眼淚收尾。

可愛情不是博弈。

他低聲說:“婚姻關系裡,男女雙方本身利益並不對等,女性往往要承受更多的苦難和不公,包括成為一個母親的路上,也往往要舍棄更多,我不想用一張只是具有法律效益的證件來束縛住你的腳步。”

“我愛你,小魚,我想你在任何一段關系裡都是快樂和自由的。”

“你只需要做自己,開心的,快樂的,生氣的,甚至是你的眼淚,那些都是每一個你成為你自己的原因,我愛你所有柔軟的小情緒,你也不需要為了我的愛去付出和回報什麼。”

許懷洲的話彷彿有溫度,一個字一個字被風送在她的耳廓又鑽進來敲在她心上,沉甸甸的,那裡被熨燙出深深的紅痕,有熱氣彌漫開,連心尖都輕輕瑟縮了下。

有小小的雪花落在她卷翹的長睫,時瑜眨了一下眼睛,纖長的睫羽帶動著那片雪白洇出濕潤的水光,她小聲道:“我現在還是有點害怕一段新的關系,像媽媽那段失去自我的婚姻,你願意……願意在我沒確定之前……和我一直談戀愛嗎?”

說不定哪天她突然又不害怕結婚了,只是她也不知道那一天的具體日子是什麼,她沒辦法就那麼輕描淡寫的許下一個自己也不知道結果的諾言,更何況那個人還是許懷洲。

一句話被她說得慢吞吞又沒有緣由的有些緊張,女孩感知到胸腔內那顆心髒跳動得速度愈來愈快,雜亂無序又猛地跳起,撞得她四肢都綿軟,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在說什麼求婚誓詞……

許懷洲笑著回她:“我一直都願意。”

在聽到這個回答的瞬間更加像求婚現場,好像下一秒她就會穿著黑色西裝打扮得有模有樣的站在教堂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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