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結束

第五十二章 結束

魏無羨一直等藍湛主動解釋在妖族孟瑤說的那些事，可是一直沒等到。想去問他，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夜幕低垂，月色如水，魏無羨坐在雲靜宮的迴廊下，一邊喝酒，一邊陷入回憶。想第一次誤闖雲靜宮，見到師父的場景；想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攔住他想要拜師的場景；想他早已辟穀，卻願意陪自己吃飯的場景；想這麼多年朝夕相伴的分分秒秒；想夢裡劍入胸膛的鈍痛和印在唇上柔軟的親吻；想在妖族孟瑤所說的每一句話......

理智告訴魏無羨，孟瑤的話不可盡信，他要聽師父親口說。又或者，孟瑤說的都是真的，那又如何。前世那個不是他，他是魏無羨，是仙族太子唯一的徒弟。可是，如果師父對他所有的包容與愛護都是因為另一個人，他能接受嗎？魏無羨被兩種思緒拉扯，內心生出無限的焦躁，他拿起酒壺，用力往下灌。

身後伸出一隻手，握住魏無羨拿酒壺的手腕。熟悉的氣息闖入鼻息，讓魏無羨有片刻的失神。

藍湛抬起另一隻手，拿走魏無羨手裡的酒壺，坐在了他身邊。

二人陷入了沉默，魏無羨想要聽他親口說，想要他一句解釋。藍湛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前世的陰差陽錯，恩怨糾纏，都不是如今的魏無羨應該背負的。

片刻後，還是魏無羨沒忍住，先開口問道：“師父，孟瑤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藍湛沉默著沒有出聲。

魏無羨盯著藍湛，有些固執的繼續說道:“是不是真的，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藍湛依舊沉默著，四周陷入了死寂，連剛剛還在鬧騰的兩只小靈兔都安靜了下來。

就在魏無羨以為不會等到藍湛回答的時候，藍湛開口輕聲說道:“阿羨，不論前世如何，今生，我會好好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此話一出，魏無羨便知，孟瑤所言，句句屬實。

魏無羨轉過頭，靜靜的看著藍湛，眼底流轉著無限的傷痛。

藍湛被他的眼神刺痛，想要伸手擁抱他，卻生生忍住了。

魏無羨不眨眼的盯著藍湛看了片刻，說道:“他是師父的愛人嗎？你也是因為他，才願意收我為徒的嗎？對我的愛護和包容，也都是為了彌補他嗎？”

藍湛喉嚨發堵，面對魏無羨的質問，一個字都答不上來。無法承認，因為現在他是魏無羨，前世的恩怨不該讓他背負；無法否認，因為千年的執著皆為魏嬰。

魏無羨始終等不到藍湛一句解釋，心裡又痛又堵。他不久前才明白自己對師父不一樣的情意，還沒想好如何處理，卻迎來如此痛擊。不管是前世被他親手所殺，還是這一世的溫情皆為彌補，都讓魏無羨疼痛難忍。

魏無羨醉了，被烈酒和心裡的痛意燒的意識模糊不清。他雙眼發紅，喉嚨微啞的問道:“師父與我朝夕相伴的這些年，把我當做什麼？是那個你親手殺掉的愛人，還是毫無雜唸的徒弟？你面對我的時候，心裡想的是他還是我？”

看著如此痛苦的魏無羨，藍湛終究沒能忍住內心的疼惜，上前一步，將他擁入懷中。

藍湛輕撫著魏無羨的後背，低聲說道:“阿羨，過去的事與你無關，這一世你隨心所欲的活，我會一直陪著你，守護你……”

魏無羨被藍湛的氣息籠罩，讓本就模糊的意識更加混亂。他微微抬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俊美無雙，惹人心動。

魏無羨伸出手，撫上那張讓他心動的臉，輕輕摩挲。片刻後，藍湛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從臉上移開，低低喚了一聲“阿羨……”。

一隻手腕被藍湛抓在手裡，魏無羨伸出另一隻手，攀上藍湛的肩膀，湊近了想要吻他。藍湛偏頭躲開，魏無羨的唇輕輕擦過藍湛的臉頰，柔軟的觸感讓藍湛渾身僵硬，他剋制的深吸一口氣，說道:“阿羨，你醉了……”

魏無羨抽出被藍湛握在手裡的手腕，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說道:“師父，你說過去的事與我無關，那你呢？你能放下過去的他，愛現在的我嗎？”

藍湛驚訝的看向魏無羨，他眼神有些渙散，捧著自己臉的雙手卻越發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