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2/2頁)
閆馳說:“臭就臭吧,咱倆有一個香就行了。”
陳譽看著他笑,閆馳也笑。
“醫生說這兩天你不能亂吃什麼東西了,只能喝粥,得養著。”
“嗯,”陳譽說:“我吃什麼都一樣。”
閆馳聽不得他這樣說話,垂著眼皮看他,不知道他為什麼總是這樣雲淡風輕的說這些讓人難受的話。
“要不咱請個保姆吧,先挺過這一陣兒再說,咱倆多學著點兒怎麼過日子。”閆馳說,他彷彿有什麼肌膚饑渴症,只要面對陳譽就總是忍不住想要貼貼他,尤其在這個一抬下巴就能碰到的距離,更是要一下一下碰個沒完。
“嗯。”陳譽的嘴巴被他蹭的癢癢的,無意識的用牙齒輕輕咬了咬,他沒有意見,他照顧閆馳屬實也挺費勁。
閆馳最後在他嘴上使勁親了一下,然後閉上眼睛鑽進他的頸窩:“剛出來第一天我就把你養住院了,可不能給李老師知道,明白嗎?”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帶上了點黏黏糊糊的睏意,“我會好好學著照顧你的。”
陳譽笑了一下,沒多大功夫也困的睜不開眼睛了,他沒看到窗外的黑夜如何一點一點慢慢褪去,被悄悄亮起來的光替代,黎明快要來了。
醫院的清晨總是開始的特別早,閆馳感覺自己剛剛閉上眼睛,外邊就嘈雜起來了,咳嗽聲,交談聲,腳步聲,隔簾被突然拉開的聲音,他迷迷糊糊的把臉埋的更深,拱在陳譽頸窩裡繼續睡。
“起來!”有人推了推他,陳譽條件反射的擋了一下,怕人碰著他胳膊,交接班的護士這才發現這人身上有傷,疑惑的問:“你倆誰是病人?”
陳譽說:“我倆都是。”
小護士楞了一下,拽過輸液器上的姓名牌看一眼:“誰是陳譽?”
陳譽指了指自己。
“那讓他下來,這麼小個床擠倆人多危險啊!”
陳譽掀開被子往下挪:“我下去吧,他熬一晚上了。”閆馳也聽見了,眼睛都沒有睜開就迷迷瞪瞪往下滾:“我下去我下去。”
陳譽拉住他,仰頭看向護士:“可以再給我們一床被子嗎,出來的急,沒穿厚衣服。”
他的嘴巴微微扁著,眼神又無辜又可憐,小護士一抬眼,他的睡衣都正好滑到一半露出光潔圓潤形狀姣好的肩頭,比絲質睡衣還光滑。
“可是……”小護士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這人怎麼這麼好看,長得像珍珠似的
陳譽垂下眼,濃密的睫毛掩下一絲不自覺啊的失落。
“不方便就算了,沒關系。”
“那……八點半醫生查房前讓家裡人把衣服送過來,別被抓了。”護士說。
陳譽抬頭,驚喜的睜大了眼睛,那雙眼睛像小鹿一樣清澈:“真的?那真是太感謝你了!”
小護士靜了一瞬,臉更紅了。
隔簾再次被拉上,閆馳迷迷瞪瞪的嘀咕:“記住了,八點半下去……”
八點半不到的時候閆馳就起來了,他先去醫院食堂買了早飯,回來的時候又從樓下的超市買了一身跟他配套的加厚睡衣,淺灰色,這玩意兒又舒服又保暖,陳譽穿上後顯得更軟和了,像個毛茸茸的小蛋糕。
他們在輸液室髒兮兮的窗臺上喝粥,吃饅頭配燉的軟爛的豆腐白菜,閆馳叼著筷子給陳譽敲了個水煮蛋,說:“簡直是一頓更比一頓難,一餐更比一餐慘。”
吃完飯,兩人又去樓上耳鼻喉科和神經內科一通檢查,中午的時候才拿著一摞報告單下來。
“都沒有問題……”閆馳把報告單塞進口袋裡:“那你沒有味覺這個事兒,八成還是屬於心理疾病的範疇,還是得去找假洋鬼子。”
“沒事兒,你別有心理壓力,一個羊也是趕,倆羊也是放,咱積極配合治療,按時吃藥,這不也控制的挺好的。”
陳譽說:“我沒壓力。”
閆馳說:“那就好,沒啥大不了的,咱回家。”
他們從醫院大門出來站在路邊攔車,陳譽只是多看了兩眼,閆馳就讀懂了他的意思,他們穿著睡衣乘坐上通往回家的地鐵,在離家不遠的商超下車,他們一點也沒覺得自己跟別人有什麼格格不入的地方,溜溜達達進了超市,閑適的像兩個下樓遛彎的大爺。
事實證明,即便是從來沒有逛過超市的新人類,到這種地方後都會自發的血脈覺醒,陳譽一路走走停停,手插米,聞香皂,看殺魚,捏毛絨玩具和擺放不整齊的礦泉水瓶子,忙的不亦樂乎,閆馳樂樂呵呵的跟著他,眼角眉梢含著笑。
“沒什麼要買的嗎?”閆馳說。
陳譽想了想,說說:“昨天晚上喝的那個水蜜桃的水。”
閆馳挑挑眉毛:“不買點櫻桃了?冰箱裡的造完了,需要補貨。”
陳譽假裝沒聽出來他的言外之意,新奇的跟著串成串兒的購物車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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