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第2/3頁)
閆馳把手機揣進口袋,他當然知道這不是一個好時機,但已經沒有辦法停下來了。
這段時期的陳譽整個人都在發著光。
陳譽從來不是一個大張大合的人,他的情緒總是平穩的令人發指,除了在床笫間。
他似乎把所有的情緒都用那樣的方式發洩給閆馳一人,他喜歡把自己折騰的死去活來,即便疲憊到極點,也要在清醒過來的第一時間下樓,餵貓。
閆馳每天都在極度的割裂感中掙紮,可他總是想盡辦法讓他沉淪。
臘月底的時候,他們回了一趟剛剛裝修好的莊園別墅,閆馳像之前那樣,牽著他的手走遍家裡的每個角落,他說他們會在哪裡游泳,會在哪裡種花,最後他們上樓,從保險櫃裡取出一個鏽跡斑斑的鐵盒子。
“這些都是我追你的證據。”閆馳說著把盒子開啟,裡面是滿滿的門票和入場券,新新舊舊,顏色各異形狀不一,從最初的硬紙片變成後來金光燦燦的金屬薄片,有的已經卷邊和掉色,有的還保持著最初的樣子。
陳譽睜大了眼睛,盡管在醫院的時候就聽閆馳說過,可親眼看到還是忍不住震驚。
他撿起最樸實的那一張來看,閆馳抱著盒子湊近:“我瞧瞧……這是杭州那次,我當時逃課坐綠皮火車去的,那是我第一次出遠門,走了一天一夜都敢沒閤眼,生怕坐過了。”
陳譽著看上面的日期說:“是我們掉進冰窟那一年?”
閆馳想了想:“對,那年我們仨啃了一個月饅頭才湊夠一張門票。”
陳譽說:“我那時候剛生過病,狀態有點不太好。”
閆馳搖頭:“沒有,那次你穿了一件水墨藍暈染的輕紗束腰舞服,搖頭擺尾的像條小金魚,特別可愛。”
陳譽笑了一下,拿出另外一張卡片,花團錦簇的,還帶著淡淡的花香。
“這是廣州那次,你戴了花環,吊在繩上滿場飛,像個花仙子,等一下我找找……”閆馳抱著盒子坐在地上,邊說邊在盒子裡翻,沒一會兒竟然真的從下面找出了兩朵輕飄飄的絹布花,那兩朵花還像當初一樣豔麗,只是好像被人踩過,有幾處怎麼也扶不平的摺痕。
“散場後我找了很久,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他那時離得遠,結束後擠了半天才到舞臺邊上,比清潔工只快了零點零一秒。
陳譽也坐在地上,與他肩挨著肩腿貼著腿,他接過那兩朵花,想起腰上突然松開的鎖扣,他只能藉著動作把迅速的繩子纏在手腕上,原來當時掉了兩朵花。
“還有這個,可厲害了!”閆馳挑出一張銀色的絲線卡:“我第一次做飛機,第一次出國,落地就被偷了行李,還好入場券隨身放著,不然我會是你第一個氣死在異國他鄉的粉絲。”
陳譽看了看日期和主題,想起來那次打在膝蓋上的封閉針。
“那次的獎杯很醜,像雞。”陳譽說。
閆馳點頭:“那次的演出服也很醜,像珊瑚精。”
陳譽忍不住笑出聲,說:“聽說那件衣服後來被一個奇怪的富商收藏了,品味真的很奇特。”
閆馳說:“是我。”
陳譽驚訝的看他,閆馳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窮人乍富,心靈空虛,體諒一下。”
然後他們一起去看了那件珊瑚成精的衣服,時隔多年仍然十分抓人眼球,橘黃橘黃的,貼滿了碎鑽,在整個房間熠熠生輝。
“買了這麼多?”陳譽驚訝的看著滿屋的模特,都是他穿過的舞服和戴過的飾品。
他在一套白色雲團前駐足,模特頸上帶著一條皮革嵌珍珠的項圈,他到現在還能記起這套首飾的觸感,牛皮項圈的皮質比地下室那些細膩柔軟,上面了綴著著冰涼的金屬搭扣,珍珠鏈條看上去顆顆圓潤飽滿,溫潤的就像清晨的露珠,連光暈都是那樣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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