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更瘋(上) (第2/3頁)
“我不懂什麼家國天下,也不欲為官做宰。”
“可是承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你莫同我扯那些大道理,我只知道,皇權之爭不可參到其中。”
“不助明君上位,天下皆苦。”
“你又怎知李瑞便是明君?他既不如你聰慧,也比不得沈家哥哥。”
“我說他是,他就是。”
“哥哥這是不講理。”
“理是做出來,不是看出來的。”
“我不管,明日你去同他說,不做他幕僚。”
“瞎操什麼心,趕緊去睡。”
“哼。”
“哥,我只想一家人好好的。有你,有嫂嫂,有子彥,過上兩年再給子彥添個妹妹,我幫你帶。”
“你幫我帶?帶她上房揭瓦,還是下水摸魚?我警告你,子彥借你玩玩就算了,男孩兒皮實。女兒你想都別想,挨都不準挨一下。她——當像心心那般,溫柔賢淑,玲瓏剔透,活潑可愛。”
“那我就趁你們睡著的時候去偷,偷了就跑。”
“混小子。”
傅承譽大笑著跑出書房,至門口又扒門:“別忘了明日去說。”
“沒空,”傅承燁抬頭,“明日同你嫂嫂回家探親,可要一起?”
“不去,起不來。”
心口泛起疼,密密匝匝的。
松存天地間,如松的君子卻不在了,這一切皆是因他而起。
錦衣衛於院中喚:“大人。”
繁雜心緒被打斷,傅承譽進院,邁步上階。
房中的床挪到了一旁,露出向下的入口。
臺階打磨的不是很平整,順道過拐角,再行數層,燭光照出室內場景。
書架碼滿書,有桌無椅,桌置筆墨紙硯,榻上被褥鋪疊齊整,榻旁放著木製兩輪椅。
傅承譽走近,一顆心狂跳不止。
掛著的畫,是那年的秋宴,嫂嫂,哥哥,子彥,抱子彥的乳母,還有他。
心心,阿彥,承譽。
標註的字,小小的。
淚在眼裡打轉,模糊了視線。腥甜湧上喉,他似不覺,任它滴落在地,只伸出顫著的、抖著的手。
掛著的釘那麼近,緣何他碰了幾次都碰不到?
“大人小心。”一旁錦衣衛上前扶住晃身的傅承譽。
哥哥還活著,還活著......
指腹沾了灰,畫上落著塵。
“此處許久沒住人,也未尋到大人要的證據。”
證據?
傅承譽猛地推開扶他的人,撲到桌上,積壓的灰塵來不及抖落,一頁,兩頁,三頁,頁頁都是傅承燁的筆記。
書架撞得直晃,書冊掉在地上,他跪著,翻完這本翻那本。
去他的證據,他只要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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