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守
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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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至,天微涼,葉初黃。
點點繁星亮於空,暖暖燭光照在室。
散開的幔帳裡,沈泊淮坐靠床頭,曲膝抬腳,輕輕顛著。
傅承譽騎坐腰身,闔目搭被。
傅承譽近來總做噩夢,時常受驚,睡不踏實。
薛玉生說或是好轉的跡象,沈泊淮談不上信與不信,只心疼不已。
燭油滴落,趴在肩頭的人靜靜趴著。
一下,一下,一下......
談不上節奏,或快或慢的點動,搭成了階梯,從無間地到人世的階梯。
“蒔安,”傅承譽說:“我好累。”
“累就睡,睡醒就不累了。”淚,自沈泊淮眼眶溢位。
“嘴上說的好聽,一個勁兒吵吵,片刻都不消停。”傅承譽語帶不滿,“叫魂一樣。”
“嗯,”沈泊淮停下動作,緊緊擁著他,細語:“叫回來了。”
白皙雙手扶上肩,不想動彈的人直起身,垂眸對上覆水的眸。眸的主人說:“傅錦之,你要是再離開一次,我就不要你了。”
“真的?”傅承譽漾笑,笑得沒心沒肺。
“假的。”沈泊淮吻上唇。
夜無風,帳搖曳,雀落枝頭枝輕顫。
天明,沈泊淮去還了傅子彥的玉鎖,同傅承譽乘車離開。
——
京都城外,山間小道下。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阿彌利哆,悉耽婆毗,阿彌唎哆......”
高僧捧起土,撒到田間墳頭,聲音空洞,悠遠:“毗迦蘭帝,阿彌唎哆,毗迦蘭多,伽彌膩,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訶。”
恰山上鐘聲響起,梵音入耳。
遠處兩道身影手牽手,漸散於秋林。
執,痴也;痴,情也;情,恩愛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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