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廁所的燈光依舊是時不時亮起，時不時熄滅。

沈紀晚捧了一把水灑在臉上，溢位的水滴順著他的小臂落在地上，形成了一灘又一灘的積水。

“紀晚！”祁於慌忙走來，抓住沈紀晚的肩膀，輕輕搖晃。

像是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禮，沈紀晚練練道歉：“對不起，祁於，對不起……”

聲音帶著哽咽，“我，我太害怕了……我，我對不起你啊，祁於……”

祁於心不免痛起來，輕輕抱住他，在心裡嘆了口氣，隨後在沈紀晚耳邊輕生說道：“紀晚，你知道我剛開學的時候為什麼向你表白嗎？”

沒等沈紀晚回答，他又繼續說著：“其實我們小時候是見過的，盡管你現在可能不記得了，但我還是想說，你是我以前最要好的朋友，但後來我們分開了。”

“我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想起你，想看看會不會有機會能讓我們再次遇見。”

“沒想到大學了終於遇見你了。”

他閉了閉眼，“我一看見你我就覺得你雖然長大了長高了，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太瘦了，就覺得你這幾年過得不是很好。”

“所以那天我回去想了一晚上，紀晚，我想明白了，我想靠近你，我想告訴你：如果之前沒人來愛你，那現在甚至以後由我來愛你”

沈紀晚身體抖了抖，下意識反駁，“可是我……”

“你不用自卑，你很好很好。”祁於搶先了他說話，“不用你來愛我，我來愛你好不好？”

他的聲音很輕，輕得像是在講童話故事一般，彷彿下一秒沈紀晚就能聽著他的聲音入睡，但祁於的神情又是那麼的認真。

聽完他說話，沈紀晚突然感覺腦子裡有一根螺絲松動了，陳年的回憶走馬燈一般在腦海裡浮現。

他抬頭，看著眼前這張臉和記憶中的孩童的臉重合。

心跳加速，沈紀晚緊緊回抱了祁於。

祁於沒想到他會這樣，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後補上自己勘拙了很久的最後一句話，“那，你能給我一個正式的回答，答嗎？”

沈紀晚沉默了一會，隨即松開了環抱祁於的手，道：“不，不可以。”

祁於很早就做好了告白失敗的心裡準備，但真正聽到這個回答時還是不免失落。

他挫敗地低下頭，哪知沈紀晚卻輕聲笑了一下，“你還沒聽我說完呢！”

沈紀晚的雙手輕輕撫上祁於的臉，“我聽聞靜她們說過，感情是要雙相的，我怎麼可以那麼自私的什麼都不付出就讓你來愛我呢？”

沈紀晚踮起腳，有些生疏地摟上祁於的肩膀，仰頭親了親祁於的嘴角。

“祁於小魚，我不會愛人，但我可以努力學習去愛你。”

已經很久沒聽到沈紀晚這麼叫自己了，祁於盡量讓自己笑得沒有那麼明顯，他將沈紀晚帶近自己，“那我當老師，我教你來愛我吧。”

濕熱的吻落下時，天已經黑透了，夜空中繁星點點，都在為他們的幸福駐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