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 (第1/5頁)
番外九)
陶承禮的家庭,應當是發生了些狀況。
喬望舒認識到這件事,是一個漸進的過程。
起先是他的大伯母陶夫人,在飯桌上失去了好臉色。
平心而論,陶夫人作為伯母還是很不錯的,她可憐喬望舒小小年紀沒了媽,對喬望舒的衣食住行都比較關照,按星期給喬望舒零用錢,雖然不多,但每週都有。
她出身名門,年輕那會性格外向開朗,在陶家當了二十年的貴夫人,待人接物更是一等一,絕不會出現莫名其妙擺臉色讓人下不來臺的情況。
所以陶夫人對外流露出這樣難以掩飾的憤怒悲傷,是十分罕見的事。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食不知味。
陶承禮經常不在家,喬望舒跟她同桌吃飯,一面填飽肚子一面察言觀色。終於忍不住出聲關切:“伯母,您是不是最近身體不舒服?”
從心事裡回過神來的陶夫人,對著他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沒,就是有點累了。”
喬望舒:“您管著這一大家子,太費心勞神了,要注意好好休息。”
陶夫人應著,將話題轉移到了喬望舒的學習上面。娘倆客套了幾句,喬望舒離了席,心知陶夫人的糟心事應當與自己無關。
又過了兩天,喬望舒敏銳捕捉到,陶家傭人之間,私底下悄悄在傳的流言蜚語。
很巧,那天是喬望舒下午有點餓,距離晚飯又還得再等幾個小時。他就去了茶水室,想溫一杯甜牛奶,配著曲奇餅幹墊墊肚子。
他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個子不高塊頭也不大,蹲下去從櫥櫃底層找杯子時,正好被桌椅擋住。
所以幾個幫傭小聲說著話從外面進來,完全沒有發現他。
似乎在說一些了不得的事,於是喬望舒就沒吭聲,也沒動彈,一直蹲在那,聽完了全程。
“聽說是先生早幾年在外頭留下的。”
“怎麼就能確定是先生的?不是說她跟過好幾個人嗎?”
“親子鑒定報告已經寄到門上來了。”
“怪不得,這段時間夫人和丟了魂似的。”
“你說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我哪知道怎麼辦?我就是個打工的,我操這個心幹嘛。應該就是給點錢打發走吧,難不成還要認回來?”
“我看不一定,聽說是個男孩,感覺有錢人都封建,喜歡兒子呢。你看小少爺不就是接回來了?其實我感覺小少爺,背不住也是先生在外頭……”
喬望舒聽見話題拐到了自己這裡,就拿起只玻璃杯,直接扔在了地上。
擦啦一聲脆響,給傳閑話嚼舌根的人嚇了一跳,喬望舒鎮定自若地站起身來:“不小心打碎了個杯子,麻煩過來收拾一下。”
他說完就走了,臨出門聽見身後大驚失色壓低了聲音:“我的媽呀,嚇死我了!”
“他什麼時候待在那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喬望舒回到自己的房間,就著涼牛奶吃了兩塊餅幹。
吃完後沒過多久,胃裡便隱隱地有些不大舒服,恰逢這時電腦忽然叮叮叮地響了一聲,他爬起來一看,宋澤烊給他發訊息了。
宋澤烊:“我今天路過靖園,看見裡頭花都開了,咱們去採風吧?”
喬望舒揉著肚子有點想吐:“改天吧,今天不方便。”
這日子一改,就沒了後文。
陶家的風波終於擺上了明面,陶夫人和陶承禮只要一見到,就吵得不可開交。
戲劇性的高.潮在某一天,一個虞姓女子帶著年幼的男孩找上了陶家門。
喬望舒雖不是矛盾的中心,但一個寄人籬下的孩子,在這種氛圍中也絕不好過。
他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避免被戰火波及。他耳朵裡塞著耳機,整日窩在房間裡,不聲不響,不聞窗外事。
他外出的頻率降到了最低,能不出去便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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