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失控
再度失控
設計室內,下午的陽光透過大大的落地窗,輕柔地灑在室內的各個角落,給以白色和米色為主色調的空間增添了幾縷暖暖的金色。地面是光滑的大理石瓷磚,倒映著從窗戶透進來的光影和忙碌的身影。
模特們或坐或站地散落在空間裡,有的坐在舒適的沙發上,身體微微前傾;有的站在全身鏡前,穿著一件還未完工的樣衣。
陳岱也正在給模特改設計圖,神情嚴肅認真。
“沈老師怎麼樣”,模特兒問道。
“你的肩膀比一般模特要寬一些,我晚上再幫你改一下,明天下午你再來吧”,模特還想說什麼,這時候一聲巨大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只見門被粗暴地推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在安靜的設計室裡如同炸響了一枚炸彈。眾人皆是一驚,紛紛轉頭望去,只見一個滿臉怒容的西裝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西裝男子身著一身筆挺昂貴的深色西裝,領口處的領帶微微歪斜,平日裡精緻的發型此刻也彷彿因盛怒而有些淩亂,每一步踏在地上都像是帶著滾滾雷聲,震得人心頭發顫。
沈青山的目光如炬,在室內迅速掃視一圈後,精準地鎖定了站在角落手裡還拿著設計稿的陳岱。然後沈青山沒有絲毫猶豫,徑直走到陳岱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那勁道大得驚人,彷彿要將陳岱的手腕捏碎,陳岱疼得輕呼了一聲,難以置信地抬頭望向沈青山:“你幹什麼?”同事們見狀,紛紛上前想要勸阻,卻只來得及在沈青山身後站定,無人敢輕易上前阻攔。
沈青山一把將陳岱扯到身前,眼睛裡彷彿要噴出火來,他一把攬過陳岱的腰,不顧陳岱的掙紮,將他扛在肩上轉身就往外走。陳岱驚恐地喊道:“放我下來!你發什麼瘋。”但沈青山根本不理會他,大步流星地向室外走去,來到車邊,沈青山毫不猶豫地拉開車門,將陳岱用力塞進車裡,自己也迅速坐進駕駛座,“砰”地一聲關上車門,隨即發動汽車,輪胎在地面上發出摩擦的尖嘯聲,迅速消失在道路盡頭,只留下一臉驚愕的服裝設計室工作人員呆滯地站在原地,還沒回過神來 。
車裡,陳岱坐在副駕駛座上,身體僵硬,空氣彷彿都凝固了一般。沈青山雙眼死死地盯著前方,雙手緊握著方向盤,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壓抑的氣氛在狹小的空間裡不斷蔓延 。陳岱也不敢說話,他不知道哪裡又觸怒了他。陳岱看著窗外,越看越疑惑,這條路怎麼不對勁,平時不是這條路回家的,陳岱心裡突然忐忑不安。
車開到了郊區,來到了一個很偏僻的小區,裡面一個人也沒有。然後車停在了一棟陳岱從來沒有來過的別墅前,沈青山下車後粗暴地開啟車門,拉起陳岱就往裡面走去。陳岱還沒來得及打量四周就被沈青山給扔到沙發上,然後幾張照片被狠狠摔在自己臉上。陳岱沒有顧忌疼痛,拿起照片一張張看了起來,越看越覺得不可置信。
“陳岱你真是好樣的”,沈青山的聲音似乎是在隱忍,又似乎即將爆發。
陳岱沒有說話,他不知道如何解釋這些,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偏偏那一秒鐘能被拍到,到底是誰想害他。陳岱有點心慌,似乎是預料到自己接下來的處境。
“怎麼?說不出話了?我說怎麼天天跟我冷戰鬧脾氣要回去上班,原來是趕著回去找男人啊?怎麼洪正民走了,又找好了下家?”
“我沒有,不是這樣的”,陳岱急切地想解釋,但是突然間就感覺喪失了語言能力。
“還沒有,你當我瞎嗎陳岱”,沈青山一聲怒吼,“一個男人滿足不了你,還要去找其他男人,你怎麼這麼賤”
沈青山剛說完,陳岱一臉不可置信,哽咽地說著:“你原來就是這樣看待我的嗎?”,眼淚止不住的一滴滴落了下來。
沈青山絲毫不為所動,“哭?你除了哭,鬧脾氣,玩冷戰之外你還有什麼手段,你以為我還會吃你這套?還是說這幾個月沒罰你你難受?”
陳岱說不出話了,回應沈青山的只有一滴滴眼淚。沈青山繼續說著:“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說”,沈青山死死捏住陳岱的下巴,滿臉猙獰地怒視著陳岱。
見陳岱沒有回複,然後一把拉住他走到一個房間,將陳岱扔了進去,也沒有管陳岱有沒有受傷,然後從外面鎖上門。然後說著:“既然你不肯說,那你就在裡面待著吧,以後每天會有人給你送飯,你的工作我會幫你辭掉,等你什麼時候你說了再出來吧”
聽到這句話,陳岱突然哭著大喊:“沈青山你不可以這樣。”可是回應陳岱的只有一聲巨大的關門聲,陳岱無力地敲著房門,外面的鐵鎖也在不停作響,陳岱癱軟在地上,四周靜謐得有些可怕,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和樹葉沙沙聲,似在低訴著此刻的無助與悽涼。
陳岱蜷縮在地上,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身上精緻的衣物。那原本明亮閃爍的雙眸此刻充滿了恐懼與絕望,原本粉嫩的嘴唇此刻被咬得失去了血色,微微顫抖著。過了許久,陳岱緩緩站起身來,腳步虛浮地走向房門。每走一步都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身體還在不受控制地輕顫著。當走到門前時,大聲喊著:“沈青山,沈青山……”。
聲音微弱而顫抖,在寂靜的房子裡回蕩,彷彿隨時都會被吞噬。然而,回應他的只有無盡的寂靜,沒有那熟悉的腳步聲。陳岱的聲音漸漸增大,帶著哭腔:“沈青山,你不可以這樣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陳岱的聲音因哭泣而變得沙啞而破碎,他一遍又一遍地敲門,一遍又一遍地呼喊,淚水在敲門的間隙不斷地湧出,打濕了門前的地毯。每一次敲門後,陳岱都會側耳傾聽,期待著門那頭能傳來沈青山的聲音,哪怕只是一個字,可回應依然只有死一般寂靜。
陳岱的身體漸漸失去力氣,雙手無力地垂下,靠著門緩緩滑落,蹲在地上。他雙手抱頭,身體蜷縮成一團,哭聲再次爆發出來,像是受傷的小獸被母親拋棄在深夜裡無助地哀嚎。大顆大顆的淚珠不停地從臉上滾落,打濕了衣領,此刻的他就像被世界遺棄的孤兒,任由痛苦和絕望將他徹底淹沒。不知過了多久,陳岱像是哭到脫力一般,發不出完整的哭聲了,只是偶爾傳來低低的啜泣聲,他望著那緊閉的房門,眼神中充滿了迷茫、悔恨與無盡的絕望,等待著那不知何時才會到來的解脫。
他又被軟禁了,哦不對,囚禁。可是為什麼要換個地方囚禁呢?陳岱沒想明白。陳岱突然不想出去了,也不想見任何一個人。好像每次出去,每次跟人接觸,自己最後都會被懲罰,還不如一個人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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