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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一大早沈言就把我叫醒了，昨天公司開會到很晚，今天起床有點困難，纏著我哥要了一個吻才慢吞吞地起來。

吃了早飯就去了超市，超市裡人比較少，我推著車慢悠悠地跟在我哥的身後。

“吳言有沒有忌口？”

“他不能吃海鮮。”

“行。”

沈言直接走過了海鮮區，其實去掉海鮮就沒什麼可買的了，要買也只能是肉和蔬菜。之後又買了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

結賬排隊的時候，我就停了下來，看著架子上的套子和潤滑油，沈言臉皮雖然沒之前薄了，但是看到我在看什麼的時候，還是紅了臉。

“別看了。”他小聲地說道。

我面色平靜地看了我哥一眼，見我哥都紅到脖子了，就沒多看了。抬手把架子上的東西拿了幾樣丟在了推車裡。

收錢的阿姨認真地掃著碼，直到在眾多東西之中，拿出套子和潤滑劑的時候，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哥，又瞧了瞧手裡的東西。

“麻煩快點。”我低聲說道。

阿姨臉色一變，慌忙地“嘀”了一幾下。我付完了錢，把我哥手裡的袋子不動聲色地接了過去，他的臉到現在都是紅的。去停車場的路上，我哥始終一言不發。

我問道：“哥你在生氣嗎？”

沈言立刻抬起頭：“沒有，沒生氣，我就是有點，有點害羞。還有一點奇怪和不適應。”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用空出來的手按在了他的腦袋上：“哥，我們就是一對普通的情侶，和異性戀一樣的普通情侶，情侶就會有性生活，所以買這些東西一點都不奇怪。”

沈言躊躇了一下，最後把我的手從他腦袋上拿了下來：“沒大沒小的，長得高了不起。”說完把我的手緊緊地握在了手心裡。

到了家，我哥就開始忙了，我不會做飯，只能在旁邊打下手，洗洗菜什麼的。快到十一點的時候門鈴就響了，我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就去開門了，結果門外不光站了吳言，還站著臉色巨臭的蕭落。

我臉色一沉：“他來做什麼？”

吳言有些尷尬，上前一步一手拍在我的肩上，另一隻手朝著我勾了勾，我把頭側了過去低下去了幾分。

吳言：“我沒辦法，他一聽要來你家，非要跟著。”他小聲地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他，給我個面子別吵，他現在對我挺好的。”

我盯著吳言看了一會，確定那句“他現在對我挺好的”沒有撒謊之後，臉色也不再沉下去了，倒是蕭落眼神鋒利地看著我們兩個。

“誒，蕭落也來了？還好我做得多，你們三個杵在門外做什麼？”沈言端著最後一碗湯輕放在了桌上。

“嫂子好！”吳言像是在自家一樣，熟門熟路地換了鞋走了進去。留下蕭落和我兩個人面面相覷。

“不進來，就出去。”我說道。

蕭落抿了抿唇，看了一眼跑遠的吳言，一言不發地走了進來，沒有適合他的拖鞋，我勉為其難地讓他穿了我的。

幾個人落座，我把私藏的紅酒拿了出來，真是便宜蕭落這人了。

吳言倒是不拘謹，一邊吃一邊誇我哥手藝好，我哥被他誇得多喝了兩杯紅酒。我在一邊看他這麼開心也沒勸著。把魚刺一根根挑出來，端到我哥面前，我哥紅著臉笑呵呵地全吃了。

蕭落倒是勸著，等吳言要喝第四杯的時候說什麼也不讓他喝了。一頓飯下來倒也熱鬧，就是有時候會忍不住嗆幾句蕭落，因為說的話專門往他心窩一刺，他也沒法子辯解，沉默不語的只能拿菜堵著自己的嘴。

一桌子菜也吃得差不多，我想留著他們晚飯也在這裡吃，幹脆今天就住這裡，反正房間也多。但是他們有事得回去，兩個人都喝了酒，我給他們叫了個代駕，反複告訴蕭落把吳言照顧好，他喝醉了會發酒瘋。蕭落對我的關心，很是排斥的敷衍了幾句，就扛著吳言走了。

我哥酒量倒是比之前好多了，除了說話有點傻傻的，其他都沒什麼問題。一個人在廚房和客廳之間來回走著，搬著吃完了的空盤。

“哥，我們找個阿姨吧，這樣子你也輕松點。”我撩起袖子把沈言浸泡在水池裡的碗拿出來，放進了洗碗機裡。

“別，洗碗機我感覺洗不幹淨。反正我在家裡，也沒事做。”喝了酒的沈言，咬字有點模糊，又有點重。

我盯著冒著泡泡的洗碗池，好像自從我出院後，我哥就一直在家裡，沒有去工作了。

“哥。”

我哥帶著疑問嗯了一下。

“哥，你要學金融嗎？”身後沒了動靜，連擦桌子的聲響也不見了，我疑惑地轉過身，看到我哥拿著抹布呆呆站著。

“哥？”

他回過了神，眼睛睜得大大的，一隻手死死地捏著抹布，過了幾秒才說道：“我已經二十八了，還來得及嗎？”

我微微一怔，我本能地認為我哥還是那個在主席臺意氣風發的人，還是那個考完試信心滿滿的人。我差點忘了，已經過了十年，我也差點忘了，我哥連高中都還沒畢業。我用水把手上的泡沫沖了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