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揚眉吐氣 弄丟了夫人。 (第2/2頁)
容恪不以為然,舉步向前,將將吐出個“衛”字,即刻啞口無言——屏風後哪裡藏著人,倒臥著一隻油光水滑的貍奴,看見他,非但不害怕,還伸了個懶腰,沖他喵喵叫喚起來。
長公主繼續說風涼話下他高貴的顏面:“瞧瞧,心急得眼神都不好使了,活活把貍奴認作了夫人。你夫人曉得了,又該不高興了。”
那胖貍奴不知天高地厚,竟站起來伸出腦袋去蹭容恪的胳膊,他片刻忍受不得,揮袖閃開,直逼戲謔滿容的長公主:“她當真沒來?”
長公主扶一扶鬢邊珠釵,毫不在意道:“你不信,你且去搜好了。”
他的行事做派,長公主知根知底。他不算正人君子,弄權作勢亦屬常態,但他光明磊落,明明白白地攪弄風雲。屈尊搜查一個女子的寢宮,他斷乎做不出來。
長公主所見精準,容恪果然不作糾纏,大步流星而走。
蘭若這個眼線,緊盯著人走得徹徹底底後,奔回傳信。
恰逢其時,憑空消失的衛琳琅拋頭露面,一語道破玄機:“他分毫不認為自己做錯了。此行,仍舊是興師問罪的。”
長公主贊同道:“不錯,這正是我冒著大不韙而挺立相助於你的緣由——只要你承受得住他懾人的戾氣,以及多日尋你無果的怒氣,那明隱心甘情願對你俯首稱臣,指日可待。”
衛琳琅不奢求他俯首稱臣,但願他切實意識到,她不是一個物件,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在榮華富貴以外,更需要自我掌控權與自尊心。
他的控制慾根深蒂固,為加以扭正,她勞心戮力,無不敗興而歸。
長公主馭人有術,一幫男人匍匐她腳下,事已至此,衛琳琅只好把希望寄託在她處,聽之任之。
容恪篤信,長公主幫著她躲自己,奈何無法大搜特搜公主寢宮,只得忍氣作罷,孤身折回棲雲殿,閉於書房,抓起昨日剩的摺子批閱。
原就批不到正處,石尚書那蟲子亂爬似的奏摺一度亂人雙目,惱得容恪一巴掌將它摔飛出去,即令在門口猶豫多時的逐塵進來,厲聲道:“撿起那本摺子,送去石尚書家,讓他重寫一份。倘若寫不來,那兵部暫時不用去了,日日在家中練字就行。幾時練得橫是橫豎是豎,再回兵部。”
逐塵關緊嘴巴,拾摺子在手,偷摸掀開瞄了眼,不像字,像道士畫的符紙一樣,難以入目。
逐塵繃著神經,擎摺子造訪石家。
那石尚書昨晚吃多了,積食,一夜翻江倒海,及至天明才略好轉。今日告了假,現下正臥床養病。
逐塵說明來意,聽聞是授容恪之意,石家人好聲好氣請逐塵進屋,叫醒石尚書。
迷迷糊糊見一本奏摺漂浮空中,石尚書腦仁一陣疼痛,擺擺手抗拒道:“走走走,別在我跟前晃悠!”
石夫人抿嘴提醒:“老爺,是長平侯手下的穆小郎君。”
逐塵趁勢奉上奏摺,正對上石尚書一對驚愕的眼睛,他客套笑一笑,將意圖娓娓道來。
後來石尚書是如何變的臉,又如何老淚縱橫,逐塵無意追究,因為他有更火燒眉毛的事待辦。
趙度一大早不得清淨,先有逐塵火急火燎地託付公務,後有官員失手跌折他的寶貝摺扇,現又逢老面孔風風火火來請自己出馬解決棘手難題……趙度心力憔悴,手撐桌沿打發逐塵:“得,算我倒黴。你先回去看著你家侯爺,我安頓好就過去。”
逐塵感激不盡,且謝且走。
及站書房外,目睹搖搖欲墜的門扇,臉都僵了。
逐塵扯住一個小廝問怎麼回事,小廝吞了口唾沫低聲說:“侯爺不知哪不順心,剛才把門踹了……這一腳下去,就這樣了。”
逐塵扶額,放走小廝,左顧右盼,暗暗祈求趙度快點過來解圍。
大約半個時辰,趙度閑閑出現,望著光禿禿的門口,稱奇不絕。步入門內,一睹灑了一地的奏摺,連連搖頭。
“誰讓你來的?”容恪仰頭倒在椅背上,眼睛不在正經地方,卻會根據腳步聲分辨來者身份。
逐塵死命擠眉弄眼,趙度瞭然,悠悠道:“我聽說了,你把弟妹氣跑了。這不是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
“……多管閑事。”
容恪嘴毒,那是出了名的,趙度不和他計較,單刀直入:“閑話少敘,我有辦法。”
容恪雖不接茬,但坐姿漸漸擺正了。
趙度學著他往日的模樣,簡簡單單說了三個字——苦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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