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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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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江玖寧上次見顧憐玉還是在方家的白事兒上,彼時的顧憐玉還洋溢著伶俐的氣息,一口一個姐姐叫得她心裡發慌。

“我比江當家還要小兩個月,可要叫姐姐呢。”

“我見姐姐第一面便只覺得親切。”

“姐姐,我可以去府上做客嗎?”

和顧憐玉初見時的畫面,像過電影一般一幕幕閃現在她眼前。

她答應過顧憐玉要帶他到牙行坐坐,只是那日顧憐玉沒來,江玖寧只以為是他是臨時有了別的演出,她不在意,便也沒有等他。

卻沒料到……

今日再見,便是在這水雲間裡。

水雲間最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以前江玖寧的娘親在世的時候,也是不願意看到水雲間動不動就有抬出去的姑娘,太過於傷天害理了,所以來往甚少。

顧憐玉乍一見到江玖寧,瞳孔猛地一縮,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身體條件反射般地想要往後退,被周撼山像抓小雞仔似的拎了回來。

“叫人啊!沒長眼睛看到貴客來了?”周撼山一腳踹了過去,直將人踹了個趄咧,幾乎就要撲進江玖寧的懷裡。

好在顧憐玉有舞蹈功底,身體已經彎曲成了一個大弧度,還是勉強地穩住了身形,嫋嫋婷婷行了一禮。

他嘴唇微微開合,下意識就想喊聲“姐姐”,可兩個字到了嘴邊,卻怎麼也吐不出來,最後只得微微垂下腦袋,怯生生道:“奴憐玉給姑娘問好。”

距離尚遠時,江玖寧只覺得顧憐玉似乎又清瘦了,待周撼山將人抓到她跟前,江玖寧的心猛地一揪,顧憐玉就那麼傷痕累累地站在她面前,他嘴角上掛著淤青,脖頸處更是有幾塊觸目驚心的傷痕,像是被手指硬生生掐出的痕跡,又像是被什麼東西抓爛了。

人也懦弱地低垂著頭,哪還有往日在臺上的半分風采了?

江玖寧這次本是為了芸兒的事兒來和周撼山談一筆買賣,但卻被突然冒出來的顧憐玉打亂了計劃。

芸兒的事兒還算好說,只是花些銀子就能擺平的事兒,可是顧憐玉是水雲間新晉的“招牌”,如今在水雲間更是紅的發紫,已經不是銀子能擺平的事兒了。

事情越變越棘手了,開始脫離江玖寧的掌控。

這個世界的可憐人太多,以致於她發善心都發不過來。

“就這麼問好?平日裡老子教你的規矩都餵狗了?”周撼山猛地轉頭,惡狠狠地盯著顧憐玉,那眼神彷彿要吃人,緊接著一腳重重地踹在顧憐玉的腿上。

顧憐玉雙腿一軟,跌跌撞撞跌坐在地上。

他像是徹底被打怕了,也似是終於放棄可憐的自尊,他慢慢委身過來,就要去拉江玖寧白皙的手。

江玖寧微微抽回手臂,恰恰躲過了顧憐玉的親暱。

這一瞬,包間裡的空氣都似是凝固了,顧憐玉尷尬一笑,慢慢扶著桌角起身,摸過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一杯遞上前去,故作輕松道:“憐玉笨拙,不知如何討姐姐歡心,還望姐姐見諒。”

江玖寧看著面前遞過來的茶杯晃了神,幾日前她見到的顧憐玉,他還是笑容燦爛明媚,只堪堪過了幾日而已,顧憐玉便只剩皮笑肉不笑了。

但若放在此刻的談判桌上,江玖寧若是顯露出憐憫來,便只會讓她付出更大的代價。

江玖寧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波瀾,懶懶地一抬眼睛,從顧憐玉身上一掃而過,聲音平淡道:“連一個簡單的奉茶都要非打即罵,水雲間的男憐也不過如此啊!”

“不過如此”四個字放在周撼山耳朵裡,是完全聽不得的,他好不容易培育的一朵奇花,最後卻被人說成了“不過如此”。

剛要發作,便見一旁站立不語的寒堯,像是故意賣弄一般,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勾了茶壺。茶壺在寒堯手中彷彿是有了靈氣,跳舞一般地翻飛了兩圈,才讓茶水慢慢地傾瀉而下,在茶杯裡穩穩地落了半盞。

耍得一手的好壺,連江玖寧都不禁看呆了。

他什麼時候會得這麼全面了?

寒堯玉指蔥蔥,將茶盞推到了周撼山面前,眉眼間帶著一抹會勾人的笑意,聲音不緊不慢,不故意諂媚,也不冷淡生疏,只覺得聽了有沁人心脾的暖流緩緩流動:“周媽媽喝茶,學藝不精,奚僮在這裡獻醜了。

這哪裡是獻醜啊?這簡直讓周撼山喜歡得移不開目光。

他目光在寒堯和顧憐玉之間來迴游移,最後落在一旁只會低眉順目的顧憐玉身上,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只覺得不爭氣的家夥給他丟了莫大的顏面。

剛要抬手再給顧憐玉一棒槌,可突然想到江玖寧方才口中的“非打即罵”,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僵住了,最後只能尷尬地收了回來。

“新貨,倒是沒有江當家教的好。”周撼山咬著牙,話幾乎是從他牙縫裡艱難地擠出來的,眼睛裡都似要噴出火來,將顧憐玉燒個灰飛煙滅。

好一招火上澆油的離間計,只要周撼山對顧憐玉徹底喪失信心,這價錢還不是隨便江玖寧談?

想到此處,她不著痕跡地和寒堯交換了個眼神,寒堯立馬會意,連忙故作驚奇道:“水雲間不會沒有茶水課吧?我以為是必修的呢。”

茶,夠茶!好一個茶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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