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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終章(上)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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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南生站定,面對她的攻擊早已波瀾不驚:“我的事不勞你費心。”

謝道瑩嘴角抽動,皮笑肉不笑:“好了傷疤忘記疼,果然是賤骨頭。”

“別忘了,你能走到今天,爬上這個位置是依靠誰。”

“彭南生,你當年頹廢糜爛的模樣我真後悔沒合影留念,如果那時沒有我,你說你現在還活著麼?或者蓬頭垢面,計劃該如何自殺。”

三年前沒有謝道瑩的那張入學邀請函,彭南生確實無法想象如今的生活該何去何從,不過,他生來擁有和普通人一樣的權利,不做籠中鳥,不做帶上項圈任人宰割的吠犬,更不做逃不出五指大山的提線木偶。

“謝道瑩,”彭南生鮮少直呼對方的姓名,他們直白相視,母子之間難得坦誠,只不過帶著劃清界限的決絕,“我不欠你什麼,三年留學的所有費用,在回國前我已分毫不差打到你賬戶裡。”

“這二十八年來,對外說好聽些是你精心栽培,現在只有我們倆人,誰也別裝給誰看。我不過是你用來報複彭淮嚴,進行豪賭聯姻的工具罷了,受人詬病,受你淩辱與輕賤,是我偷享彭家優渥資源的代價,二十多年,我像狗一樣任你鞭撻,還不夠麼?”

“我承諾,等你病危之際,彭家上下無一人在意,屆時我定會回來親自為你送終。”

“下賤的白眼狼!”謝道瑩怒火燒心,揚手朝彭南生用力扇去,“你去死了好,當初就應該看你爛在那個窮酸的垃圾堆裡,不!彭淮嚴的賤種,我早該知道的,那時把你剁碎了沖進醫院的下水道有多好。”

彭南生眼疾手快攥住對方的手腕,他早已變得麻木,惡言相向而已,不足以為之浪費情緒:“隨便怎麼罵都行,還有一件事要通知你。”

“我與項謹琛之間牽扯出的所有利益關系通通作廢,你不必再去打擾人家了,我和他說得很清楚,今後再無瓜葛,也沒有必要往來。”

彭南生甩開她的手往外走,對方尖銳的聲音窮追不捨:“你這次是不是鐵了心要和我決裂?好!別等三年後又弄成人模鬼樣,到時無論你是跪在地上給我磕響頭還是哭著自扇巴掌,我都不可能再施捨你一個眼神!”

“呼——”

厚重的破風聲驟然響起,煙灰缸從背後飛速砸過來,說時遲那時快,彭南生的反應速度在萬分之一秒間,所幸偏轉身體躲開了。

“砰——”

許直行重重關上了車門。

車上待悶了,他憋不住跑下來透氣。在來的路上講了一大通道理,彭南生堅決不讓他跟進去,沒辦法,只能乖乖聽老婆的話。

靠著車門還沒站穩,就遠遠看見兩個身影糾纏在一起,緊接著各種言辭粗鄙的咒罵聲越來越清晰。

嚷得耳朵疼,許直行眉宇中不由多添幾分煩躁,快步走近他們,將彭南生拉到身後。

謝道瑩顯然沒想到他會出現,眼前景象可笑至極,下賤的反骨白眼狼竟敢把這個窮酸小子帶到這裡,也好,一併羞辱了:“呵,我說今天走得這麼急,原來有人在眼巴巴等著。”

她轉向許直行,譏嘲與輕蔑不加掩飾:“剛剛怎麼不跟進來呢?好好看看你打十輩子苦工都無法涉足的領域。”

“謝道瑩,你適可而止。”彭南生先前的種種均不在意,唯獨提及許直行,易被激怒。

謝道瑩嗤笑著,鮮豔的紅唇咧開一個怪異的弧度,讓人看了冷汗倒流,汗毛直立:“說一句就心疼了?只有廢材試圖博取同情。”

貶低的話許直行從小到大聽過太多,對此司空見慣保持無感,他拍拍彭南生僵挺的背,示意對方放輕松。

“不跟進來是出於對伯母個人隱私的保護。”四周裝潢富麗肅穆,處在對方的地盤,以階級與權勢施壓,許直行非但沒有受制於人,表現出畏懼,態度反而居高臨下,“畢竟沒人願意讓旁人欣賞自己顏面掃地。”

晌午的太陽光線熱辣刺眼,謝道瑩不禁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他,這是第一次與許直行正面接觸,對方給她的感覺和想象中不同。

不窩囊,不是軟柿子,同樣也絕非善茬。

這人具有極強的攻擊性,可能是身高與性別帶來的壓迫感,看似漫不經心,對一切置若罔聞,實則每一次神態微變都能洩露出幾分沒能完全藏好的狠戾。

但這並不妨礙謝道瑩厭惡加重,仇深似海:“你和他根本不是同個水平層次的人,一碗白粥就淪喪一個豪門子弟,還冠冕堂皇以‘彼此救贖’為美名,也就只有你這種生在陰溝裡怨天無能的人,和彭南生這種腦子進水的蠢貨會自我感動了。”

短短幾段言語交鋒,許直行就大致清楚了謝道瑩內心的畸形與怨念,跟這種喪心病狂完全失智的仇恨體是講不通人話的,他不想浪費口舌,直截了當:“這裡最可笑,同時也最可悲,令人貽笑大方的是你。”

謝道瑩表情凝固,調笑和諷刺滯在嘴邊,不設防聽見許直行接下來的每句話都尖刺如錐,戳中要害。

“明明養尊處優,卻因遇人不淑導致家道中落,生性嬌橫慕強,卻慘遭丈夫冷眼遺棄,從名門望族的大小姐淪為深閨怨婦,迫於無能,仇恨滔天怨憤難消,唯有向親生子施虐才得以尋求快意。”

“伯母,滿城風雨都以你為閑談笑料,可悲的是,就連你引以為資,壓人一等的豪宅都冠上了你最厭惡的那個姓。”

許直行盯著面前這位樣貌年輕,狀態卻死氣沉沉的夫人,心中百感雜陳,嫌惡頗多,也惱怒,但還是值得憐憫與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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