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篇（二） (第2/3頁)

裝睜開眼，開始回憶：“讓我們回到最開始，那個叫做周定複的男人，衣食無憂，人生順遂，他為什麼會想死呢？”

“因為欺騙，他的朋友看重的是他的權勢，他身邊的一切都很虛偽。”活回答。

裝點頭，又道：“白貝貝想死的理由很簡單，她考試失利，所以對前路感到迷惘，想透過死亡逃避現實。”

“還有張風雲，一個可憐的社畜，被工作壓榨完了求生慾望。”裝微頓，隨後道：“所以他死得最快，因為他求生的慾望最低。”

活不由自主接上裝的話：“他們每個人，每個人都這樣輕易的想死，因為一時的困境，因為片刻的絕境，就草率的想放棄自己的生命。”

“他們該被警醒，所以……”活忽然不說話了。

裝接上他的話：“所以，你讓那些人腦中閃過死亡念頭的人，來到這個可怕的世界，體會什麼是真正的死亡，逼他們正視自己的求生慾望。”

活沉默三秒，隨後坦然承認：“沒錯，我做得不對嗎？不瀕死一次，怎麼知道生命可貴？”

“呵。”裝失笑。

“到頭來……”裝連連搖頭，覺得諷刺：“你居然才是那個最偉大的。”

活的燈光亮了起來：“你必須承認，對於‘活’，我展示得很好。”

“你知道為什麼我要他們都停留在最好的年紀嗎？”活語氣有些激動，像是找到了知音：“因為，在最好的年紀死去，才是最深刻的遺憾。”

“可他們真的很遺憾。”

裝看著活，臉上笑意逐漸消失：“他們也真的死了。”

“那又怎樣？”活毫不在意，他接著侃侃而談：“為了完成‘活’，我甚至挖掘出了另一個角度。”

“死。”

活燈光更甚：“死而複生的人，他們的求生慾望遠勝活人。”

“沒有例外嗎？”裝突兀的問。

活燈光頓住，隨後道：“孟從？他確實是個例外。”

“但也沒那麼例外。”活揚手，一個虛影憑空出現，是消亡前最後一刻的孟從。

“看。”

活指著孟從泛著微光的眼，語氣自豪：“在最後的時刻，他也是不捨的。”

裝看著幻象，沉默許久，問活：“你想證明什麼呢？”

“活。”

活回答的很快，也很坦蕩：“不管人類怎樣飽經磨難，他們內心深處都是想活下去的，一時的死念只是因為負面情緒罷了。”

“然後呢？”

活愣住，隨後疑惑：“什麼然後？”

裝站了起來，和腳下數百人類一起站著，他瞪著活，反複質問他：“然後呢？他們想活下去，然後呢？你讓他們活下去了嗎？你給他們活的機會了嗎？”

活不理解：“我為什麼要給他們機會？不可挽回才叫做遺憾，既然他們想過去死，那就讓他們死就好了。”

“呵。”裝扶額，有些咬牙切齒：“所以說，你錯了啊。”

“我錯在哪？”活不服氣。

裝道：“我就問你一個問題。”

“既然你讓那些意識到生命可貴的人都死了，那還有誰知道生命可貴，還有誰能明白你精心策劃‘活’的意義？”

活手指微動，敲擊桌面，幾聲清脆的響動後，他搖頭：“不需要意義，只有人類才會去追求所謂的意義，我不需要展示‘活’的意義，我只需要展示‘活’本身。”

裝點頭，隨後給活鼓掌：“既然你認為‘活’可以脫離人類成為獨立的課題，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來吧，接下來，這個世界誰贏誰做主。”

活很配合，抬手打了個響指，談判桌憑空消失，底下眾人也恢複正常。

“莊北，這是你的最後一場魘，你贏了，我將不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你輸了，那就麻煩你帶著你的摯愛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