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礙於人前。

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礙於人前。

第一百二十二章

後位有人, 高叢玉和長公主的謀算落了空，汴京城裡各家後院卻已開始打聽這位即將入主禁中的新聖人, 想探出她有什麼喜惡。

心下都在嘀咕，原以為是個啞炮，前聖人賜下的累贅，官家這些日子沒傳出動靜是在考慮如何處置，沒成想確是在考慮如何處置，卻不是要尋個體面法子發落了她，而是要以後位之尊迎她入宮。

曾將念頭動到後位上的中書府、新平侯府不約而同地對下嚴加管束，讓家裡上下都提起神, 小心做人、低調做事，怕觸了黴頭。

慈明宮裡，蘇定慧一大早起來就在太妃身邊, 聽見內侍求見，叫進來，猝不及防就聽見了那兩道旨意。

第二道旨意裡頭的許多話, 她作為當事之人, 聽著聽著默默臉就紅了大半，幾乎想打斷內侍, 讓他別再念了。

被強令她坐下的太妃，如今的太後饒有興致地掃了眼，臉頓時紅得更厲害, 把話又咽了下去。

……原來他不見人, 除了治腿上的傷，還有空忙這些。

蘇定慧想到那人，有些恨得牙癢，但齒牙卻是酥軟的。

她有自知之明, 知道自己絕不至於像旨意裡頭說的那般好，至少就做聖人要有的勤勉一項，在宮闈之事上她就做不到

但他找人寫了這些，零零總總拼湊起來，簡直叫人覺得天底下沒有比她更適合來禁中當聖人的了。

隔著筆墨，彷彿能看見他的驕傲與急迫，急不可耐地彰顯她的獨一無二，讓他的偏愛顯得順理成章。

“旨意嘛，我收下了”，太後挑了挑眉，“不過你們官家就打算這麼不露面，憑這麼一道不痛不癢的旨意就將人迎進宮裡來？”

內侍兩手捧著，將聖旨遞給羅姑姑後也笑道：“哪裡的話？官家說了早朝後便過來，陪娘娘用午膳。”

“果真是陪我用膳？”太後徐徐地看了眼蘇定慧，笑著，話卻是朝內侍道，“我每月十五要吃素，他也是知道的，只怕他這個官家來了慈明宮吃不好……還是說，另有所圖？”

“這才是官家孝心所在。”內侍自也能讀懂她話裡意思，只是不敢跟著促狹，一板一眼道。

太後點了點頭，“孝心……除了孝心，愛惜之心，只怕也少不了……”

內侍只是笑，並不搭話。

羅姑姑看向蘇定慧，抿唇一笑。

蘇定慧本來快好了，才抬起頭，看見太後和羅姑姑打趣的眼神，臉漲得通紅，起身道：“娘娘今日茹素，我去看看有哪些菜色。”

太後大笑道：“好，自然不能委屈了某位郎君的胃。”

蘇定慧逃也似地離開了正殿。

午膳剛備好，還未落座，只聽門外一陣動靜，眨眼間，那穿了素地紅袍的郎君便大步朝裡走來，衣袍如風。

“母親！”李玄沖向下一跪，朝太後行了大禮。

太後看著他跪倒在地，連日來的操心都彙在瞭如今這個人影身上，見他健步如飛、身體康健，終於可以放下心來，笑著罵道：“你還記得你有母親！我和阿慧來了汴京你又不見，難不成還藏了個新母親，偷偷孝順著？”

“兒子讓母親擔心了。”李玄沖又行了一次大禮。

蘇定慧從他進來時就在悄悄觀察他的腿腳，甚至將他現在的步伐與他從前的做對比，比著比著，他已行起了大禮，又叫人扶了起來，趕到了她身邊，離她不過一隻手臂的距離，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阿慧……”

他有很多話想說，礙於人前，卻只道：“這些日子，你陪在母親身邊，辛苦了……”

眼神卻在說，他想她想得極辛苦。

尤其同在禁中，於他而言幾乎是觸手可及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