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0章 40. (第2/3頁)
化肥袋應該是某個喜歡種植花卉的業主留下的。寧珏蜷在其中,天氣太冷,他的身上還壓著空化肥袋,身體瑟瑟發抖,已經昏睡。
宋爍慢慢走近,蹲下身,手指小心搭在寧珏的鼻下——應該搭在脖頸動脈處的,但這一刻,宋爍已經將學過的生理知識全都忘記,只記得一點電視劇裡的手法。有溫熱的鼻息,宋爍心中的石頭轟然墜地,風一吹,才發覺自己出了冷汗。
他的手指輕輕扣在寧珏的面頰,發覺都吹得冰了。也是這時間,宋爍忽然想起,幾年前,兩人最初認識時,寧珏被關在器材室裡,也是這樣睡著了。長久時間來,其實寧珏沒有變化,仍是天真、莽撞、見證規則卻又不適應規則,可以不在乎他人目光地追求與挽回。宋爍指責他出爾反爾,但其實也不希望,寧珏真的在除宋爍之外的人面前示弱、流淚。
是宋爍控制慾作祟,在寧珏一步步的退讓中因為慣性佔據了太多。
而且寧珏才剛剛失戀,作為兄長,宋爍也應該多包容一點。
宋爍脫下羽絨外套,包住寧珏的身體,動作很輕地抱起寧珏。
一失重,寧珏猛然醒了,開始掙動起來。宋爍扣住寧珏的大腿外側,低聲說“別亂動,小心掉下去”後,寧珏意識到是誰,才停止掙動,他的臉埋在宋爍的毛衣裡,走到三樓時,宋爍聽見他帶著哭腔小聲說:“你不都讓我走了嗎?”
“我和你說過那麼多話,”宋爍低頭,“你為什麼只記得壞話?”
寧珏不說話了,到家後主動下到地面,縮在沙發裡,宋爍找了厚被將寧珏包成俄羅斯套娃:“我去洗碗,別亂跑。”
是晚上的火鍋還沒洗,寧珏慢慢點頭,看著宋爍走進廚房。幸虧在外面呆的時間不久,沒有發燒,寧珏捂得熱了,自己解開被子去洗澡,出來後,胃部卻隱隱作痛。他強撐著準備回主臥拿回枕頭,結果一坐到床邊時,已經疼得動不了,手死死捂著肚子。宋爍才洗完碗筷,找不到人,這才尋到臥室,見狀皺眉:“怎麼了?”
“……肚子疼,”寧珏低聲,“難受。”
可能因為吃了太多冷的,又受凍,這才胃疼了。宋爍在客廳抽屜找到胃藥,端著溫水回房間,將藥粒擠到手裡,稍稍湊近了點,寧珏太知曉他小動作後的暗語,手一靠近,便低頭含住藥片,幹燥柔軟的嘴唇短暫擦過宋爍掌心斷紋處。
之後又將杯子貼近嘴唇,只是宋爍不擅長照顧病號,杯口傾斜幅度太大,導致寧珏來不及吞嚥,嗆咳出聲,潑出的水濕了一大片睡衣。
宋爍正放回水杯,便聽見寧珏說:“我只是想來拿枕頭。”
宋爍很快反應過來,寧珏是在回應自己先前說他不經允許進主臥的事。但他不想再同寧珏爭執,只冷聲說“睡在這兒”,伸手去解寧珏的睡衣釦子。寧珏有掙紮的,但力氣太小,衣服仍是脫幹淨了。
胃疼尚未消失,寧珏只能任由宋爍替自己擦幹身上的水,換上更大一號的睡衣,鬆鬆垮垮如同男巫。在繫上最後一粒釦子時,宋爍直視著寧珏的眼睛,放輕了聲音:“睡在這兒吧。”
寧珏別開臉,艱難臥到床上,蝦米似的蜷著,手捂著肚子:“都怪你給我買聖代。”
“……你夠沒良心的,”宋爍低聲,“吃不完不能放冰箱嗎?”
寧珏不說話了。
“還疼嗎,要不去醫院?”
寧珏搖搖頭:“有點困了。”
宋爍靜靜看了會兒,這才關燈。寧珏正合上眼,忽然身後傳來熱度,宋爍撥開了他的手,燙熱的掌心取而代之熨在腹部:“這樣好點了嗎?”
寧珏不自覺鬆了手,“嗯”了聲,任由宋爍抱著自己,抽抽鼻子。
“明天上午去買年貨吧,”宋爍說,“可以多買兩包薯片,而且明天應該是酥香閣年前開業的最後一天了。”
寧珏已經在宋爍的安撫中漸漸産生睏意,自然無法回答,睡著時已經不再腹痛,但朦朧中宋爍也並未鬆手。
次日,寧珏起床時鼻塞咽痛,是感冒了,連帶著身體酸乏。
“我不去買年貨了吧,”他蔫蔫地坐在床上,“我有點頭疼,想睡覺。”
宋爍摸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就行:“那想吃什麼?我去買吧。”
“抹茶白玉卷。”說完,寧珏又重新鑽回被子裡,但一時半會沒有睏意,正想玩會兒手機時,忽然聽見宋爍說:“把手機給我。”
寧珏愣住:“……為什麼?”
“免得你趁我走了,又給他發訊息低聲下氣地求和,”宋爍並不覺得寧珏病得多麼嚴重,能捨棄酥香閣,也必須留在家裡,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可能性了,他又想起先前寧珏討好的模樣,聲音不自覺更冷,“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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