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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臣 一百零四

奪臣一百零二

秦越臉色蒼白，聞言閉上了眼睛，可隨著他閉目這威壓拂面而起，他語調平側道：“黑金三百衛，就在山門下。”

“懷生大師，是妄想殺朕，還是妄想廢了朕？”

僧人淡漠漠一轉頭：“貧僧所求，不過如是。”

“陛下隨貧僧所願，貧僧便解陛下所願。”

秦越目色堅冷：“聖僧可明瞭，這大周若是沒有明主，戰亂征伐，這廟中屆時點的可並非這八百八十一盞普度燈？”

那僧人此時對佛一拜首，低聲道：“從生殺心起，貧僧便不再是佛家人。”

“除惡，只為心中之道，不問，因果。”

秦越：“休說什麼罪孽命償，你和欽天監聯手，想殺朕，是因為，知曉朕，不信神佛？”

“你們是怕朕即位，你們好日子也就到了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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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天監，拜神堂，僕卦六三栽，前朝風雨調，新帝坐明堂，惹來神子戕，滅雨又點荒，九州哀鴻道……”

“欽天監，拜神堂，僕卦六三栽，前朝風雨調，新帝坐明堂，惹來神子戕，滅雨又點荒，九州哀鴻道……”

“道人，這燕都一夜之間所有的兒童都唱起了這首歌謠……”小童來報。

欽天監淨明道人坐在殿中，白須白眉，神情悲憫。

“這歌謠！是神跡呀！神跡！北地還是不降雨，這百姓該如何是好……”

“恩~”是低輕餘韻的音色，似是嘆息又似是肯定，那殿門被人推開，一襲白衣的男子邁步而入，黑發披肩，頭戴輕紗鬥笠，手執長劍，腳步聲極輕，低聲道：“不愧是國師大人，一聽，便知是神為……”

淨明子一側目，那白衣人身形高修，氣態怡然而散淡，腰帶束過不盈一握的腰線，隔著輕紗隱約可見如畫的眉目，薄唇輕彎一笑，在桌對面跪坐而下，他蔥根般白皙修長的手指端過桌上的青玉茶杯：“大人如此高深的修為，真叫小人，心嚮往之……”

“五體投地……”

這人來的蹊蹺，哪怕語調散漫，周身也是帶著一重淡妙的冷意，淨明子一起身朝外間一望，只望著了倒地的守衛，他神情緊繃起來：“你是何人？”

“啊……”那白衣人輕抿過一口茶水，握杯在指，似乎淡笑笑的凝視過來：“照你們欽天監高深莫測的演算法……”

“小生，約莫是個童謠神吧……”

淨明子反應過來：“這童謠你編的？”

“你可知如此作為！是誣蔑當今聖……”淨明子聲息訝然一頓！

“演什麼？就兩個人還唱戲呢？”白衣人道。他修長的手指挑開了氈帽的薄紗，那微抬的桃花眼，眼形長修，睫羽黑鴉，墨眉入鬢，唇角嗜著散冷的笑意，眼風含冷，帶著凜冽的威懾：“誰，才是，當今聖上？”

淨明子倒吸一口涼氣，這，葉淸辭在哪看都是叫人愣上幾愣的風華，這張臉可沒誰能忘，淨明子剎那眼光大亮：“您還活著！！您居然還活著！！”

難怪他看此人氣度高華，儀態貴然。

“哦？欽天監難道沒算到我還活著？”葉淸辭嘶聲一問，顯得很是不可思議。

淨明子一囁，忙道：“您身上有龍氣護體，我等怎算得到真龍天命！”

葉淸辭眉峰挑了挑，盯了淨明子一陣，眼風如透，他溫柔的道：“老東西，你八十歲，起碼鬼扯了六十年吧？”

淨明子：“……”

葉淸辭語調淡下來，徐然道：“哪來的求雨，秦越是個不信神佛的性子，你們欽天監和古寒寺都曉得他即位，你們討不到好處，所以……想除掉他……”

“這可真巧啊，辭也想，除掉他……”

淨明子神色已變，不再諂媚，冷道：“你在朝中已經沒什麼靠了，說出去不過就是一具屍體而已！葉相是想借我們欽天監的刀重登帝位嗎？”

葉淸辭搖頭，笑。

他猛地側身，砰然拔劍，傾刃一靠，對著自己的勁側一靠，眼風如芒：“如今你們想推翻秦越的政統，可若是沒有我，你們就什麼也做不到！”

“老東西，你該比我更慶幸，我不是一具屍，而是一個大活人……”

淨明子呼吸一屏。

葉淸辭眼神蠱惑而幽定：“歸順朕，協助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