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 (第2/2頁)

“朕登基之後，會比先帝，更加敬神。”

淨明子：“你說的可是真？”

這剎那葉淸辭彎唇一笑：“可這佛道兩家，朕該擇誰呢？”

“不若道長，幫辭，來選吧？”

……

又入夜。

三更時。

古寒寺大殿只有燭火搖。

秦越額側結著薄汗，猶然閉著眼睛，他最開始還覺得膝骨疼得厲害，到現下又只覺得麻木。

他微微動了動膝蓋，撐手在地。

試了試想站起來，卻不能夠。

可林皓今日說了，葉淸辭已經不在宮中。

白日走不開，可三更後到四更，這時辰裡，寺廟裡是無人的。

秦越心中有些發急，到底一抿唇，撐站了起來。

才走了幾步，一推開了門，秦越眼風一晃。

外間細雨漂飛。

是一柄青紙傘，葉淸辭著的一身綿綢青袍，肩側披著雪白的大氅，撐傘立在簷臺，黑發垂肩而墜，他臉龐蒼白得猶若紙薄，下顎掩在狐貍毛領口，仰睫之間，眼睛黑得有些秦越不曾熟悉的透和孤。

好像是有些迷惘和愣著，還有些沉暗和孤獨。

他竟一個人站在雨中，站在這裡，站了多久？

秦越手指還撐著門口，他感覺到膝骨的疼，不敢動，怕叫葉淸辭瞧出來，這會又覺得著急和……心疼。

“你來了，怎麼不進來？外間這麼大的風雨？”

葉淸辭只瞧見了秦越額側的薄汗，他不知怎麼的，覺得心頭有些發堵，這氣也不知何處來的。

他道：“打算去哪裡？”

秦越：“你答我。”

葉淸辭神色有些淡薄：“不想答。”

秦越垂低了眼睛。

葉淸辭收了傘，傘尖墜雨而滴，滴在青石地面，他邁步從秦越面前走了過去。

秦越能感覺到葉淸辭似乎是有些不高興，眉宇淡薄，他靠著門檻，突然覺得有些委屈，他還是回身扯了扯葉淸辭的袖擺，低聲道：“林皓說你不見了，我想去找找的。”

“那我要是在宮裡呢？”葉淸辭沒有回頭道：“秦子禦，你就跪死在這裡了，再叫我守活寡？”

秦越沒說話，他垂低了眼睛。

葉淸辭不知怎麼覺得心中煩憂，這會見秦越沒答話，側目一望，一望一愣。

秦越迴避過了身形，只被燭光印過雕刻般的側臉，分明毫無表情，可有眉宇瞧著委屈而低暗。

葉淸辭剛要走近，就聽著秦越沙啞的聲音。

“我守了一年零一個月。”

這聲音啞得厲害，劈得葉淸辭心頭一亂，顫的一下就發起了疼，他已經走近了，這會無奈的捏了捏秦越的耳垂，扯得秦越垂了垂眼睛，他眉宇還是冷漠的表情，可是微抿的唇就很像小時候委屈生氣的模樣。

葉淸辭到底覺得心頭軟，可語氣還是微嚴的：“這也不算是答我。”

秦越已經很久沒有見著葉淸辭這般端嚴的模樣了，他道：“所以，你算著，也傷一回，來頂我？”

秦越忽然有些答不上話來，他道：“沒有。”、

葉淸辭將他下顎一拽，眼神如透：“秦子禦，你是我帶大的，你心裡打的什麼算盤，幾顆子，是瞞不住我，你瞧著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