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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聽著耳畔微低平和的聲音懸著的心終於那般微微一鬆,他近乎屏著呼吸去看,葉淸辭的鼻尖挨著他的鼻息:“我好好的。”
“我真的好好的。秦子禦。”
他分明是懂他是最怕什麼的。
秦越蹙了蹙眉,深吸了幾口氣,他呼吸還帶著顫,所以氣息音很低:“是我,太容易怕了。”
“醒了就好。”他那般眷戀的靠了靠葉淸辭的額心:“聽我的,你別勞累了,等我,我去給你打架。”
葉淸辭垂睫應了。燕陝聽
秦越這才攔在他面前,廝殺了過去。
黑金衛也在此刻降了下來,羽林衛的餘黨收拾得很快。
上元道在這樣的夜裡,寂靜得只有滿地伏屍,天邊雨停,朔風而起。
秦越收了劍,微微抬頭,葉淸辭還穿著粗糲的布衣,此時靠站在樹下,與他對望而視,是等待也是安慰的神情。
秦越望了一會,只覺得心頭酸澀,葉淸辭總是明白,他是為什麼在痛的,他該是曉得,他已經全然窺見了他的一生。
秦越走過去的腳步便快了,一把擁過了葉淸辭,那般緊的擁在了懷裡。
這個擁抱那般熾熱,好似劫後餘生,又好似乳鳥歸巢,葉淸辭卻在他耳邊,很輕的道:“又亂想了?”
秦越呼吸頓了頓,道:“恩。”
“怪自己?”葉淸辭無奈的嘆息道。
“恩。”秦越答。
“哦,那怪自己,有用嗎?”
“沒有。”秦越再答。
葉淸辭這會笑了,他靠著他的耳:“但你不怪自己,辭會高興的。”
秦越這時候抬目去看,漫野風流穿眼而過,那夜風也沒有撞亂葉淸辭眸間的疼惜和溫柔。
他突然在這瞬間,明白了,對葉淸辭而言,又是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秦越望了那麼久,他再“恩”了一聲,轉而低身,摟起了葉淸辭。
秦越已經面色如常,葉淸辭笑著低輕咳嗽了幾聲,側靠在秦越的肩頭,秦越起了內息,蒸過葉淸辭身上的雨水。
他接了黑金衛遞過來的披風披在葉淸辭肩頭,帶著葉淸辭上了馬,低聲道:“今日你已經受涼了,怕風寒,等你身子好些,過幾日,帶你來拜江家的舊人。”
這次換葉淸辭嗯了。
秦越瞧著他蒼白的面色將葉淸辭往胸口更緊的摟了摟。
今夜為江家殺的這一場人,是秦越平生所見的葉淸辭,最急最瘋 的一場。
但是 他只救下了江寒煙,可惜最終,延吉也……
秦越心疼這世事待他的不如意。
他低聲的,溫柔的道:“淸辭,你看,我也不如你的意。”
“我這樣,愛你。”
“但這世上,總有些事,哪怕不如意,也是好的,對麼?”
夜風間,葉淸辭靠在秦越的肩頭,潤澤一行淚從他微閉的睫羽滑流而出,滴過了側臉,滑到了下顎。
這些再現的回憶和遺憾,對葉淸辭而言,又怎麼不是再厲一回傷痛呢,大概因為在他懷裡,背對世人,他終於顯出了他的軟弱。
秦越低頭,不帶分毫旖旎的吻盡了他的淚。
他道:“朕會做盡利萬民事,換久久功德,年年帶你,去廟裡請願……”
這句,聲低語輕:“願我淸辭,從今往後,事事得幸,天地眷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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