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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麼想他猜測的事並非是如他所想。

他此時看過眼前的葉淸辭，他終究不是十四歲的秦越，卻有了新的遺憾，他沉默的接過了小鷹燈。

“師父，您若是當真下南州，越兒，只覺得很高興。”

他忍著聲音砂礫般的哽咽，笑著道：“我盼著您，盼著您……”

“從這會開始，就……就不是為我，而活。”

“傻小子，師父又不是不回來，哪怕你不需要師父了，師父也是念想你的。”

和當年一樣，這是程遠山說的最後一句話，葉淸辭就這樣走了。

好像是為了順應這回憶，這夜，居然天變風刮，下起了暴雨。

秦越沉默的跟在葉淸辭身後，見著他獨身帶劍，踏著這夜雨，飛快的奔向了城郊。

是上元道，當年江家所剩逃離的家眷全都伏屍在此。

葉淸辭果然來到了這裡，可此時的上元道，只有遍佈林立的碑墓。

但是對於葉淸辭而言，現實與回憶交相，他似乎分不清晰，蟄伏在樹。

這到了秦越首次為難的時候。

這會，不會有葉淸辭等的隊伍出現。

秦越躊躇了一下，還是策馬奔了出來，就在這會，林中卻是突然傳來了三聲哨音。

有成軍的馬蹄奔踏而近！

秦越一愣，剎那側目，只見著四面湧出的黑衣人，有人在高喊：“拿下他！”

秦越還未反應過來，就見著葉淸辭拔劍而下，身形疾快，手間劍花一轉，轉眼一圈脖頸濺血，葉淸辭踏過幾人的肩頭，將一名黑衣人壓撞在了樹，那目光血紅：“三聲哨，你們是羽林衛！”

“告訴我，江家剩下的人呢？！”

那人沒答話，葉淸辭眼風猶若滴血，瞬間將人脖頸一劃，踏樹旋身，長劍已經懸指再顫，他一次次扣人，猶如瘋魔般問：“江家剩下的家眷呢？”

“我問你們！江家剩下的人呢？！”

……

秦越未曾想到此時居然會遇到羽林衛的舊部伏殺，終於有一人答：“你問的什麼江家？中魏郎承的那個江家嗎？”

“那個江家滿門皆死，都死了十幾年了！”

“死了十幾年了！”

葉淸辭側臉被冷雨打濕，顯然眸色愣顫了須臾，在這頃刻，秦越心道不好，已經在打鬥之間抽劍抹掉了那個人的脖子。

“別聽他胡說！”

秦越嘶聲大喊。

神鬱解毒的過程若是有所差池，葉淸辭隨時可能會瘋魔，秦越抽刀一下砍盡了身後逼近的人，單手扣過了葉淸辭的肩：“他們還沒有死，沒有死，葉淸辭，你在救他們！”

“你救到了，你救到了……”

葉淸辭卻是剎那回神，雨流已經沖盡了他臉龐的黑灰，露出白皙的額，黑澤幽動的眼睛望著秦越，望了那麼久。

秦越急得近乎要崩潰了，他萬沒想到此時會有刺客，只覺得脊骨都是後怕，他再砍過靠近的人，那般溫柔鎮定的安撫著葉淸辭：“你繼續做你的事情，沒有什麼問題的，淸辭……”

“你不要看，不要聽，你……”

秦越多麼怕下一刻葉淸辭就出了什麼狀況，他猶如走在懸崖邊走了這麼久了，葉淸辭如果再出哪怕一點點問題，如果神鬱解毒的過程出了任何問題，他都覺得他即刻就要瘋了。

可惜秦越不曉得，他看起來倒像是更瘋的那個。

葉淸辭這瞬間腦中閃過許多略影，全是混亂的記憶，但他覺得腦中好似雲播見天一般的清明，可還未來得及分辨清晰，就見著秦越在一遍遍懇求，從秦越慌亂的神情裡，已經馬上猜到，可能他是出了問題，秦越才這般。

他見秦越如此緊張，按葉淸辭的性子現在該去砍完了人再管，但是他忍不了那麼多章法了，便將秦越往懷裡一按，柔聲道：“好，我不看，我也沒有聽……”

“秦越？”

“秦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