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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雜七雜八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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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到下個學期,也還沒有去教務處回話,我的“荷爾蒙”就已經被調動起來,自己的創造性思維腦洞大開,什麼幼兒園的課程設計和教學大綱,教學方法等等,已經不斷浮現出來了。

我在回上海前,還去了對面的幼兒園考察了一番。看看需要什麼教材,回上海可以採購。

調整心態後的我,心田裡又出現了燦爛的陽光了。

在動身回上海之前,我趕快去了蔡的二哥那兒,問問李子要不要我帶回去。他們說不用,等國慶節假期時候,準備三口之家一起回上海。

他們熱情地請我吃飯,席間,那個直爽的二嫂問我,是不是嗯奶打了李子,李子把這事告訴了他們。我不好說什麼,支支吾吾地敷衍了過去。

回上海後發現,我在往下走,蔡在往上走。當時我留校很榮光,現在卻成了高師幼兒園的老師。蔡回上海,從一個工人做起,不久就成了車間排程指揮,他還考入了夜校,入了黨,更有一片光明在前面。

但是,他依然耐心地陪著我,一家一家書店跑,買了許多關於幼兒教育的書籍。帶著這些“食糧”,我回到紅土地上,準備做一個幼兒教育工作者了。

我不帶任何固定模式或思想,走上了全新的崗位,像摸底調查一般地與人院的二十多個孩子,接觸了兩天。

我發現,這些孩子,從三歲半到六歲,都很聰明,我的憂慮放下了一大半。他們與庫前那些“寶”不是一回事,這使我好比懷著一個工匠的心情,看到眼前的“優質材料”時,旋即就產生了想去雕刻琢磨的衝動。

對葉梓先前的工作我也瞭解了,她是個開拓之人,留下許多可以利用的教具與教材。她直接用小學一年級的教學內容與方法,提前給孩子們上了一些語文課,數學課,音樂課。她對孩子們很是愛護,上海帶來的糖果差不多都成了孩子們的點心。在她調走了半年後,孩子們還在唸叨她。

小朋友們愛憎分明,他們很不喜歡後來來的那兩個阿姨,動不動就罵人,還罰站。甚至有孩子悄悄告訴我:“她們是沒有文化的人。”

學校調離了一個阿姨,留下的那一個脾氣溫和一些,配合我管好孩子們的生活瑣事。孩子的拉屎撒尿,在幼兒園也是大事。我曾經住過的小房間成了幼兒園的辦公室,而後面一間隔開的小間,放幾個痰盂罐,就是孩子們的“廁所”。

孩子們依然一天有兩次點心吃,阿姨要燒好開水,一杯一杯涼好,還分發一些餅乾或水果。這些由學校統一買,也算是教職員工們的福利。

我開始動腦筋備課了。

首先在盧梭思想引導下,我想到不要刻板和統一化,要引導孩子們的自由思維能力,開發感性觀察的靈敏度,並從認識自然開始走進科學,從認識自我,走進社會……

我把課程設計出來了,第一,語言表達課,包括:“有口無心讀唐詩”,“聽講故事”,“描述”花草植物,家中物品,家人朋友等,和“看圖說話編故事”。第二,數數與畫畫,把畫各種水果植物等,與加減計算放在一起,第三,音樂課,唱中英文字母歌與兒歌,第四,美術:色彩,圖形,與搭配,五,跳繩,拍球,遊戲,六,舞蹈,手勢操等的手腳動**調性訓練等。

就用這麼一套教學思路,我上了一個學期的實驗課。

我又成了被表揚的中心了。特別是教務處的劉志堅老師,他有兩個兒子在班裡,一個是六歲的劉鯤,一個是三歲半的劉鵬。

劉鯤小朋友,他喜歡坐在第一排,一對大眼睛盯著我看,我們一節課半小時,他可以做到一直專心聽講。這是小孩子最難得的一種會學習的表現,也可以說是學習能力。一個孩子優秀不優秀,不用看成績,就看他的關注力達到多少時間。劉鯤只是一個幼兒園的孩子,他的關注力已經達到半小時,那麼他以後的學習成長,可想而知,大有前途。不過,他的個性偏文雅,不主動提問題,然而他回答我的問題時,頭頭是道,流暢清楚。所以,我非常重視他,也喜歡他。

我知道他的父母也在培養他,因為他的字寫得很漂亮。我的語言課有故事複述,口頭說了後,我也會在黑板上寫幾句關鍵詞語,要求小朋友們,能寫的寫,不能寫的只要說就行。他,小劉鯤總是可以寫出來。

劉老師敢於到處說我好,說我的幼兒園課上得很好,孩子們都喜歡,我很感謝他。雖然,別的老師們同樣因為有孩子在我班裡,也會口出蓮花。可劉老師他是在教務處呢。教務處給我不但是個“冷板凳”,還有許多夾層話的,他能公開表揚我,一定是一個正直的人,善良的人,敢說真話的人。

我的幼兒班還有一個女孩子,姓張,後來我知道她的父親就是高考補習班的班主任張老師。她與她的父親個性十分相似,喜歡“衝頭衝腦”,主動性有點過頭,還常常要來主導老師。那天,我準備教一首兒歌《鋤禾》,她會插嘴:“老師,教我們《詠鵝》。”我也不打擊她,小孩子的個性是要保護的,於是我會說:“下次我們學。”

與孩子們在一起,我的童心也滿滿的,早把“面子”看淡,把“冷板凳”看暖了。連顧老師碰到我都說了,“小汪,當幼兒園老師還蠻稱職呀。”

關注了幼兒教育,那麼有關幼兒的事件也會注意起來。

我們高師的鄰居,高安中學發生了一件慘案。

高安中學有一對夫妻,都是上海人。一個數學老師,一個英語老師。他們先生了一個女孩,放在上海,由外婆帶。可他們正好在計劃生育“只生一個好”的政策之前又生了一個男孩。男孩他們自己帶在身邊。外婆認為女孩也應有父母的照顧,不然就不親了,就把女孩強硬地送了過來。認為,時間長了,一切就會好的。

五歲的小女孩,脾氣倔強得不同一般,她始終不叫爸爸媽媽,整天哭喊外婆來救救她。有時就發脾氣不吃飯,亂甩東西。鬧得兩個大人心一煩就打她了,母親把她按在一條木板凳上,打了幾下屁股。可女孩尖叫起來,撕裂般的大哭,結果,換了父親下手就重了,抽打了幾下後,見她不做聲了才罷手。可女孩一直就躺在那兒不動了。到了半夜還是不動,父母才驚恐發現,她死在板凳上了。

這件事轟動了整個高安縣城,議論紛紛,眾說不一。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為什麼他們沒有想到把女孩送到對面,我的幼兒班來呢?我一定會保護她的。一條鮮活的小生命,就這麼沒有了,而且,是被狠心的父母給打死的。為了這個從沒有見過面的孩子,我流了許多的淚。

孩子的教育一定是在自然自由的情況下、不讓孩子覺察中進行的,大人要理解他們,要學會與他們相處,首先就是培養他們具有極大的安全感,才可以對他們逐步提出進一步的學習要求,並且,任何要求一定是適合他們的年齡與個性的,還要根據他們的特點與程度不斷修正,在整個教育過程中,是絕不可以有體罰的。

這一對教高中的父母,居然對自己的孩子那麼粗暴野蠻,我接受不了,很多人都接受不了!其實每個做老師的,不,應該是每個想有孩子的人,都應該先讀幼兒教育知識。

眼下,談教育奢侈了,孩子已經死了。面對的是法律的嚴懲了!一縣城的人都在等著開庭審判。那時候還沒有正式的律師出現,這個案子,結果是由我的老同學郜海雷來為兩個父母辯護的。

他抓住了父母的那種深深的懊悔與徹骨的痛苦,抓住了孩子的叛逆對父母的傷害,抓住了打孩子的人,並不懂一個醫學知識:也就是孩子的身體是沒有抗震能力的,看起來好像只打在屁股上,但是震波衝擊了孩子的心臟了,那是致使孩子喪命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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