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歷史 |

二百五十九章 懷王獨與佞人謀 (上) (第1/2頁)

加入書籤

近兩月來王居方的心情一直不算太好,整日丟了魂似的,就連侍奉天子的時候都出過些小錯,也自然是捱了責罵。雖說他每日一睜眼就會告誡自己放寬心不要再生出差漏,然而這只是想的容易,等見了那人~,唉,一顆心不經意間便沉了下去。

比如今日,鄆王李溫就又一次意氣風發的從身旁擦肩而過,哪怕王居方略顯沮喪的垂著頭,他彷彿都能感知到這位皇子眼中投射來的戲謔。

其實這兩人本也沒什麼深仇大恨,無非是去年的一點點誤會罷了,但人心難度,李溫覺得這奴婢是滿懷惡意的看自己笑話,並會常在君前以讒言誣罪。而王居方則篤定倘若鄆王有朝一日登上了皇位也必當尋他麻煩,說不好到那時性命都難保全。於是這就樣,厭惡與憤恨在彼此毫無根據的猜疑中愈來愈深。

不過至少當下,局勢對王居方來說並不太妙。雍王死了,夔王自宮變那一夜後身體也不大好,拖拉了幾個月,直到今時還要用藥養著。於是本來在大中朝極沒有存在感的皇長子李溫再一次凸顯了出來,而這次同以往又大有不同。

如果說天子本人對鄆王上了心還不足以令人憂慮,畢竟去年這父子二人也是有過短暫的和睦。但是經過那一夜的“同甘共苦”後相當一部分朝臣都有了親近之意,其中還不乏權貴重臣,鄆王也莫名的上進了些,如此就有點麻煩了。

大唐自中衰後幾乎每一代天子都是由內臣鼎力扶持才登上皇位的,雖然看似內臣一手遮天,然有一點,那就是推舉的人選口碑不要太差,至少不會還未登基便惹得天下人大失所望。

而鄆王~,默默無聞卻又聲名遠播。輕佻暱狎,貪玩,好戲耍或也算不上什麼惡名,可作為對皇位有著天然優勢的皇長子,本該擁有的才能品德一概不彰,如此已難稱良,更遑論其他了。

現在好了,雖然還未見什麼特別露骨稱頌的言辭,然而忠厚,淳良已悄然的加在了鄆王身上,就連過往的輕佻行徑都被說成了是尚且年幼而已~。

每每想到這些王居方都心急如焚,加之天子越發迷戀丹藥,如此下去誰知道會不會用出什麼毛病來,或許~,應該在本職上用點心思了。

不過~,同樣的不容易呢,王居方有野心,卻更怕死,所以升遷了神策中尉後他幾乎放任不理軍務,只一門心思的守在天子身旁討好侍候。哪怕天子也不止一次的責斥,但是他看的很是透徹,權力宛如無柄之刀,抓的越緊,要付出的也便越多,而當下大變剛過,王氏經過文宗時的清洗也勢單力孤,這個時候攪進去無異於拿命來搏。所以~,哎,再等等吧,等熬過這段時間的。

反正也要不了多久了,如是想著,王居方不由偏過頭將視線移到了緊閉的殿門上。

天子又是單獨召了令狐綯在裡面議事,應該就是為大中四年的動盪做著最後的謀算。

——

“嗨,子直啊,你說朕那個兒子可能倚重嗎”?

李忱神情複雜的長嘆了一聲,手中的茶盞早已空了,可他依舊不自覺的捧玩著,似乎是要以此來掩飾心底的糾結。剛剛離去的李溫讓他頗有些喜憂無措,既欣慰,亦是不安。

皇權,這個本該是世間最大的權柄已然是不完整的,李溫這兩月突然的長進更讓他感到了威脅,這個兒子會不會來爭奪自己的權力呢?

“聖人,臣原不該妄談天家之事,不過,鄆王確是寬和慈惠~”。令狐綯的回答言簡意賅,卻一點都不含糊。他並太不擔心天子多疑。當下君臣對坐已是親近至極,這毫無疑問是因為宮變後自己選擇了迴轉。雖然那一夜最終沒能追上,只是有此行徑便也夠了。

所以~,至那以後回報來了,天子對他是越發的寵信,如今日這般的單獨召對也不罕見,儘管多半都只是些閒話,可這份恩寵已然冠絕朝堂。所以令狐綯堅信著,於這種看似敏感的天子家事上他反倒可以言說一二,如此非但親近更顯至公無私。但國事上卻要謹慎再三,因為這個“公”才是最緊要的。

“這倒是~,哼,那個畜生,你可知他竟在王宅裡偷偷以佛事薦悼了雍王?真是~,真是不通事理”。

寬和慈惠這個詞深深的觸動了李忱,於是這番脫口而出的責罵倒更像是尋常人家父親對兒子的一種炫耀。大唐立國二百餘年了,除了玄宗朝時的“手足情深”,皇家幾曾還見過這般溫情?肯冒罪祭奠惡業滔天且威脅過自身的兄弟,想來這個兒子就算壞也壞不到哪裡去吧?

“咳,他現在確有些長進,就是字都寫的工整了些,不過~,江山事大,朕還要再想想,儲君一事尚且不急。罷了,不談那個畜生了。子直,朕欲要今秋起兵征討武寧,然~,實又擔心不能功成,所以今時召你來參詳一番,來日朝會再做決斷,哎,拖不得了呢”。李忱話音一轉,憂心忡忡的展開了正題。

“聖人,如此大事臣以為還是應當於朝會上商議為好,或是再召幾員重臣來,如崔相~”。令狐綯極是謙虛謹慎的推脫著,卻不料這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席話卻惹得李忱勃然大怒。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啪~”。

“夠了,你也是宰相,宰相者,佐天子總百官、治萬事,其任重矣,朕以國事問詢與你,你怎敢託辭”?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