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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春夢 在與鬼纏綿。 (第7/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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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昭伏在她身上,靜了一瞬。

不管如何都喜歡嗎?

——就算我不裝了,就算我有時候拿真面目對著你,就算我用愛徹底捆住你——

他看著她哀慟的模樣,終究沒問出口,下一刻,她被覆住。

唇齒糾纏,呼吸傾軋,像有什麼封閉的東西徹底破裂湧入她的肺腑。

從夢裡、從血肉裡、從所有的軟弱掙紮的縫隙裡,鑿穿進去。

動作並不急,甚至稱得上溫柔,將一件早就磨合好的器具一點點嵌回體內,逼她承認這份貼合從未消失。

她被頂撞,唇邊止不住溢位哭音,又被一手扣著腰拖回來。

氣息灼熱,從脖頸、耳尖一路漫下來,那些壓在夢裡好久好久的東西在這一刻全都被解開。

意識昏沉之際,鐘薏想到她連他最後一面也沒看到,想努力睜開眼,卻始終看不清夢裡的人。

衛昭看著她在燭火下朦朧的睡眼,捧著親了又親,把臉邊鹹澀的淚水盡數吞下,把她身上的狼藉盡數處理。

他沒做錯,他早知道自己最想要什麼,半分不後悔。

現在終於要得到了。

天光微亮,窗紙透著淺淡的灰白。

鐘薏醒來時已經躺在榻上,信紙被放在床頭,昨夜哭過的痕跡還殘留在眼角。

她沒立刻動,只閉著眼,將昨夜的夢從腦子深處慢慢撿回來。

夢太真了。熟悉的氣息、溫度,連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扣住她時的力道都分毫不差。

鐘薏臉慢慢泛紅。她竟在夢裡,在那樣荒唐而無路可退的方式裡,把所有都說了。

可她現在再也沒力氣否認了。

他已經死了。她一再躲避,如今也沒有了再逃避的理由。

外頭的天色亮了一線,白得像舊宣紙上褪了墨,只剩一攤蒼白。

鐘薏坐起身,披衣下榻,冷意撲上來,她忍著沒縮。

今天還有許多事要做。

明日是衛昭頭七,她要去買些香燭紙錢燒給他。

她做慣了這些,父親的年年要燒。花匠他們的她也燒,可自己從沒想過,有一日會為他也燒上一份。

這樣想著,鐘薏收拾好,披上鬥篷,去街上挑了幾束香,一大疊冥紙,又折去另一家鋪子買了黃裱紙。

若是不全給他捎過去,怕是今夜又要來纏著她。

紙張薄而脆,她將幾樣東西一一收進懷裡,想起今日要來的富商,算著時辰匆匆折回小藥坊。

巷子清冷,風擦著臉頰吹過,難得有些幹冷。

剛走到門口,她卻驟然頓住腳步。

有什麼重重撞上胸口。

心跳、耳鳴,還有“砰”一聲。她手一鬆,懷裡香紙跌落一地。

香燭碎裂,冥紙飛散,輕飄飄地順著風在腳邊翻了幾圈,裹著紙屑卷進門內。

落到房內人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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