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番外] (第1/2頁)
番外二
番外二
問飛鴻是得了林椿深訊息,這才急急忙忙趕往天水泉的。
西南之地不僅有天水泉,還有幾位苗寨土司,雖與中原無甚交集,但似乎與碧雲宮往來不少。林椿深赴西南,偶過天水泉,覺察其中靈力有異,不知究竟景況如何,依她的性子,自然不會貿然打擾,只是先給問飛鴻遞了個信。
其人尚在飛雪城,但若有心,半卷江山也不過一步之遙,問飛鴻當日下午便趕到,於天水泉木扉前久立,不知該推還是該敲。
仔細想來,問飛鴻幾乎不曾這般堂堂正正叩門入天水泉——他十七那年頭一回來訪,是做了樑上君子,與風煙說說恩怨來的,自然不走尋常路。後來風煙不在的時候,他多半自己推門而入,如今這感覺才算新奇。
他深吸一口氣,輕敲兩聲,推開虛掩的門扉。
風逐葉動,竹林間傳來沙沙響聲,問飛鴻移步悄緩,生怕有所驚擾,但正陽和啟蜇時候,如何容他不聲不響,他愈走愈心驚,竟生了怯意,不敢看籬後小築。
屋中無人,問飛鴻轉了個向,往院中石桌去。
有酒香——酒是蘭英古酒,友人所贈佳釀,問飛鴻又不善飲,便留在了天水泉。從前不曾啟壇,不知酒香竟這樣釅,聞之醉人。
“師兄。”
石桌上玉盞兩只,倘若再不赴邀,未免有些太不解風情。
風煙斜斜支首,似笑而非地抬眼瞥他,“我半夢半醒時,隱約聞聽有人要約我共飲,也不知是真是假。飛鴻來得倒巧,正好趕上這一杯。”
“哭什麼呢,好端端的,掉眼淚作甚?豈不辜負春光好酒?”
風煙將問飛鴻拉進懷中,拭他眼尾淚光,二人捱得極近,問飛鴻顫抖的氣息就落在風煙指尖。見問飛鴻不做聲只是一個勁掉眼淚,風煙笑了笑,拿過玉盞一飲而盡,扳過問飛鴻面頰來。
也不知到底是心猿意馬還是酒氣燻人,問飛鴻不大知道應,倒叫風煙演著獨角戲一般。風煙擦擦他唇角酒痕,忍無可忍地彈他腦門,“還愣神呢。”
問飛鴻的手常年握刀,難免有幾道硬繭,落在面頰上實在磨人。風煙偏首,換將嘴唇抵他指下,不再言語什麼,只借此毫釐之機,將問飛鴻細細看遍。
“師兄回來便好,想必餘毒已清,再無後患了。”問飛鴻顫巍巍傾身,在風煙唇角留了道酒色濃鬱的印,他眼睫幾度撲閃,不敢近觀,好似蛛絲前懸,涉步即碎。
風煙笑他,“那是自然,你就想同我說這個?”
“自然還有……”問飛鴻被硬拽了去,仍自顧自道,“我想極了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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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位殺星歸位,不大老實的人自然免不了膽戰心驚一番,不過風煙眼下沒空搭理他們——新朝初立,江湖中不少亂象,既然他尚且在任,便還得謀其職,但這會兒可不是時候。風煙方出天水泉,訊息便不知如何走了出去,沈鎮急吼吼喊風煙和問飛鴻回飛雪城,聲稱此二人現在乃是飛雪城長老,沒有一直在外邊瞎晃的道理。
怕沈鎮在飛雪城急壞了,風煙領著問飛鴻直接碎空而去。誰料沈鎮此人動作實在快,竟然在飛雪城擺起了流水席,好大的陣仗,看得風煙感動非常,發自肺腑地問了句,“你有病是嗎?”
沈鎮擺手把風煙撥一邊去,“同你有什麼幹系?上屆試仙大會不在飛雪城,飛雪城好些時日沒熱鬧過,找個由頭罷了。”
十多年過去了……當年風煙於月塵山假死,故友沈鎮為了幫他這師弟一把,趕鴨子上架做了飛雪城二城主,如今顯然已經幹得忘乎所以,永無退休之日了。
由他吧,風煙正好藉著這熱鬧,將沈鎮拉走喝酒去,從前靈力不好大動,飲什麼靈酒仙釀都不得盡興,如今便可開懷暢飲了。
“對了,那位人呢?怎麼沒聽說?”沈鎮雞鴨魚肉點了一桌,隨手拿起碟裡的瓜子磕,“沒同你一起出來嗎?”
“沒有。”風煙支著腦袋,幽幽道,“他啊,不是世中人,不久留於世,我毒一解,他便同我告別,要往芥子外遊歷。興許哪日還會兜轉回來也說不定,這種人麼,無論怎樣也沒什麼可遺憾的。”
“也是。”沈鎮抄起筷子,“不說了!吃飯!”
風煙今日可忙著呢,等會兒還該與楚月空一敘,他在芥子中同宮希聲切磋,得了不少感悟,得與楚月空說著聽聽。楚月空與宮希聲道心皆有守意,或有相通之處,想必能從中受益不少。
本還想作為族叔探望一下青青,但聽說人家也到了考功名的時候,自己這等閑人還是不打擾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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